娜日泰接過刀,正要了結了史醇,周國埋下的細作適時開口了,「殺了他,你呢?他是死了,你就真的乾淨嗎?你急著殺他,是不是要掩蓋什麼?為什麼其他人沒有回來,你卻回來了?」
男人回頭,
「對啊,馮戈說得對。要死,那就一起吧,是不是啊,大汗。」
大汗睨了眼馮戈,「娜日泰是我的女兒。」
史醇側身給他們看手,「來,來看看我的手,你的女兒,就算可能是她的原因導致了這次失敗,大汗也要護著,那我呢?我為了給你們傳訊息,為了救非壺,我手廢了!你們還不信我?」
男人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來了刀,吹了吹刀刃,「大汗,一視同仁啊。」
馮戈再次開口,「既然大家都說自己是為了蒙古,那為何不和睦相處?非要你死我活的。」
看似勸說的話,為之後的猜忌埋下了隱患。誰都不願意退步,那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男人將刀舉到眼前,大汗地頭像是擱在了刀刃上,「這事可不好弄啊,這開戰在即,誰還有心思去猜誰是細作?大汗,還是兩個都殺了好。」
都殺了也不能解決問題,都殺了,大汗一派心裡就有疙瘩,尋到機會,難保不會給男人致命一擊。
兩種結果,馮戈自然更喜歡前者,畢竟後者還有坐下來談的可能,前者卻是見面的仇人,兩人說的話,真真假假,為了保全自己,難免會說點有利於自己的話。
帳中其他人像是聽不到,不停地切自己面前的肉吃,半句話都不摻和,但目光卻在帳中打轉。
馮戈看著風向,緩緩開口,「你們被放回來,難道周國的人,沒有說什麼嗎?」
史醇慢慢向旁邊走了半步,心裡飛速算計著這話該怎麼說。娜日泰只是冷笑,「顧明朝說,周國對我們蒙古有十足十的誠意,甚至是現在都還願意跟我們談一談。你們有人信嗎?」
男人看著指尖翻轉的刀,「信啊,怎麼不信,不是你們非要跟人家開戰的嗎?照我說,我們現在就該……好好的養精蓄為。」
「是養精蓄銳。」馮戈在他身後翻了個小白眼,輕聲嘀咕。
男人聽到了,轉過頭來,「是嗎?」
馮戈嘿嘿一笑,裝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樣,「這都是那些漢人矯揉造作,您說得對。」
男人沒有接話,轉過頭去看著大汗,「大汗,你說呢?」
如果現在才說要養精蓄銳,那之前的事情,就沒辦法和臣民交代,於大汗威信有失,大汗自然不願意,娜日泰更是不願意,她要證明自己。而願意追隨大汗的人更不可能願意休戰,他們追隨他,為的就是分羹。
「大汗,現在休戰,已經來不及了,不如趁現在他們志得意滿,我們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行了,少出餿主意。」男人打斷大汗派的提議,「還是請大汗拿主意吧。」
大汗堅定的回覆,「出兵,開戰。」
男人眼神陡然陰鷙,馮戈滿意的喝了口茶,這個局面,秦皇漢武來了都救不了。
龜茲王城。
「祭臺……」顧明朝翻著圖紙,愁的慌。
裴欽巡邏完回來看到圖紙就頭皮發麻,「你畫了一天了……陛下他就來看看,你給他把所有百姓官員集齊,在城上接受朝拜,不行嗎?為什麼要修祭臺?」
顧明朝嘆氣,「天子北登,這件事就是在向天下示威,這和泰山封禪的規格都相去不遠了。怎麼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