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宏大,王宮瑰麗,和百姓的窘迫處境像是天上地下。
兩人拾級而上,顧明朝輕聲道:「現在就等訊息傳回來了。」
黑雲漸漸壓下來,將遠處的雪山吞沒,天地成為一條平直的線。
臨風郡。
「陛下在北疆閱三軍之後,必定會北登單于臺,這裡的禮節要萬分主意,速去燕都請禮部商定,並請中書令同行。」謝松照自回來坐下起便沒歇著,手腕傷痛動不了筆,歸鴻在旁代筆,每寫完一張便要給謝松照過目。
「侯爺,這些東西禮部肯定會去注意的,您操心做什麼?」歸鴻將信細緻地封上。
謝松照
咳了下,「北方新收七十餘郡,人心多有不平之處,正是需要安撫之時,陛下此時北上,正合天意。禮部注意禮節,就難免會忽略人心。我們去一封信,是為國,亦是為兩家交情。」
歸鴻只得嘆氣,「您啊,事事都要算準,您這樣,身體怎麼經得住?」
謝松照當做沒聽到,「記住,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這是不可少的,你到時候要多和北疆計程車兵配合。」
歸鴻頷首,「您放心,這點屬下清楚。」
「工部官員和兵備道必定會打掃街道,攆逐閒人,你現在就寫信一封,告訴工部和陛下,此事不可,我們會全城戒嚴,防止刺客,但陛下北上,必定要親見百姓,以彰仁德。」謝松照撐著一口氣說完,說完便趴在案几上咳嗽。
歸鴻沒有辦法,只能寫,坐在一旁熬藥的鐘洛川和漼辛理也是一臉無奈,病人就要安養,他這樣日日消磨自己,鐵打的都受不了,何況是他。
「還有事嗎?」鍾洛川轉著蒲扇。
謝松照伸手,「還有……咳咳咳!」
鍾洛川嘆氣,「你能不能歇一會兒?遲一會兒會怎樣?」
謝松照抬頭,眼眶周圍紅成一片,眼尾掛著水氣,「最後一件事……」
「行行行,倔驢。」鍾洛川氣得扔下扇子出去。
謝松照給自己順了順氣,「南國不是派了個宗室來燕都為質?」
歸鴻點頭,「是。」
謝松照笑著頷首,「讓陛下帶上他。」
歸鴻想了下,「對了,侯爺,他身邊跟著的婢子是明鏡和長霜。」
謝松照摩挲著玉扣,「她們二人在南國的事辦得漂亮,她們以後想做什麼都可以,候府會是她們的後盾。但還有一個疑點,我們的局當時布得並不完美,溫南棲為什麼會放君平走?」
歸鴻將信疊好又數了一遍,「這件事屬下之前便問過了,她們說,君平是告訴溫南棲要回去救妹妹。還有就是溫南棲以為自己放走她就能被逐出朝廷,逍遙一生。」
謝松照嘆氣,「逍遙客誤入朝局,現在這個結局,已經是大長公主盡力了。」
「祁皇后佈局時將溫南棲牽扯進去了,大長公主還找到了陛下,陛下念在她與承德皇后的情誼上,才開恩的,只是將溫南棲只是削爵囚禁了。」歸鴻說起來也是感概萬分。
謝松照搖頭,「君平剛到之時我便囑咐過他,哪裡想到他居然……」
「侯爺,畢大人又奉召來見您了。」小廝熟練地上來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