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欽又側身望了下里面,可惜屏風擔著什麼也看不見,他咂舌道,「顧明朝,你不會把他出意外這事算到自己頭上了吧?」
顧明朝搖頭,裴欽問什麼他都不願意說,裴欽嘆氣,「哎,你!行行行,看在咱兩「親兄弟」的放分上,明天我替你。」
「多謝。」顧明朝目不轉睛地盯著廊下的雜草。
「侯爺,郡王,龜茲使臣到!」尤達疾步如飛地衝進來。
「什麼事?」裴欽迅速起身。
尤達神色裡的興奮隱約可見,「龜茲請降。」
顧明朝抬眼,「來者系誰?」
「烏木達,鄂玉都。」尤達低頭看了眼信上的名字。
裴欽沒聽過這兩人,但顧明朝卻對這兩人記憶深刻,身後的門突然開啟,謝松照抓著門框道:「去正堂。」
顧明朝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先去扶著他了,站在他右手邊,正好能看到他脖頸上那道傷疤,悶氣又上來了。
正堂上坐著的烏木達一直望著外面,在看見謝松照時臉上的笑意瞬間淡下去,「侯爺。」
謝松照借過他們的請降書,又看了眼他們帶來的東西,「王印何在?」
烏木達冷著臉道:「等大軍到城下時,我王會親捧王印至城下。」
謝松照頷首,「請大人暫歇廂房,明日一早我們便去龜茲王都。」
尤達將人送走,謝灝南得到訊息正好趕來,裴欽將門關上,迫不及待地出聲反對,「侯爺,這明顯就是請君入甕啊!大周和龜茲打了有四五十年了,怎麼可能現在請降?」
顧明朝指著輿圖上龜茲的王城道:「他們能請君入甕,我們就能將計就計。」
謝松照讚許的看著他,並不出聲,謝灝南指著輿圖上分岔路道:「我們要一個人守城,這裡是北疆最重要的隘口,還要三個人領兵出去才能辦得到。我們現在……」
謝松照咳了下,「明朝和裴郡王分為左右兩翼,直奔龜茲王城左右,控制住逃出的軍隊,和趕來的王室。我領一隊人馬……」
「不行!」
「不行!」
「不行!」
顧明朝,謝灝南和裴欽異口同聲地站起來,謝松照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的三人,「我……我又不上戰場,我是……」
「是什麼都不行。」顧明朝將輿圖捲起來,「你安心養病,歸鴻,去請鍾大夫過來。」
謝松照嘆氣,「我去就是代表一下燕都,我不去,怎麼行?」
顧明朝剔了他一眼,「沒必要那麼真,他們自己做賊心虛,根本不敢多問,半斤八兩的,誰怕誰。」
「我守城?」謝松照問。
顧明朝收拾輿圖的手頓住,謝松照語重心長地勸他們,「我手無縛雞之力,倘若城中出事,我怎麼辦?」
顧明朝看著歸鴻道:「天子親衛三百,府兵兩百,城中守衛一萬,我不信還有人能在這樣的嚴密的守衛之下,還能有人傷得到你。」
謝松照起身去拿他手裡的輿圖,稍微用點力顧明朝就鬆手了,「選八百人為一隊,多備乾柴,烈酒,油物等偽裝成糧草,從中路直插王城中心,一旦進城,立即分散開,但聽爆竹聲,便放火燒城。我在外和使臣拖延時間,如何?」
謝灝南搖頭,「不行,兄長,你將將才醒,若說代表燕都,我覺得明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