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他感受到自己的右肩膀被人碰了兩下下。
他轉過頭,一眼看見了肩膀上搭著的一隻斷手。
拿斷手手臂浮空,手掌落在肩膀上,小拇指對準了他,看起來應該是隻左手,而且還很新,很熟悉,不出意外應該是自己的手。
那陰冷的聲音鑽到了腦海之中。
“你……可真狠啊,對自己都下的去手?”
目光定格在那左臂上的紋理,他也毫無感情的開口道:
“今天是隻手,明天說不定就是條腿,後天說不定就是半個腦子了,我為什麼下不去手?”
那陰冷的聲音一頓,帶上了點忌憚:
“幾千年了,像你這樣凡人,可是少見的很。”
他也極為嘲諷的回了一句: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弱的半神,縮在別人的身體裡,像只無家可歸孤魂野鬼,靠著那自以為是的態度,用那拙劣的語氣以為能夠誘惑到誰?如果不是你還能出來蹦躂幾下,我還真的以為是哪隻打不死的蟑螂住在我身體裡面。”
那陰冷的聲音被嗆到,過了好久才開口,不過這次帶上了點怒意:
“凡人,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可知你在用什麼態度跟一個觸碰到神的生命講話?”
他笑了兩聲,右手一甩,金刀抵在那左臂上,語氣變得更加嘲諷:
“神?我低聲下氣求你你會保佑我?還是我哭的像個傻逼一樣你就不會殺我?亦或者我跪下磕頭你就會帶我飛昇成神?所以你是半神又與我何干?如果你想把我煉成傀儡,那最好快一點,否則我以後我見你一次,就剁你一次,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復活下去!”
他的話語不容置疑,正是因為從那乾屍初步聯手之後,知道了這半神的底細,也知道只要這半神只要一天還沒佔據他的身體,那主導權就一天不會更改,而若是等到哪天半神真正佔據了他的身體,那一切都晚了。
這次副本就是先例,逼他召喚這半神,再逼他藉助這半神的力量,最後白給一隻手,這半神的算盤可真是敲的叮噹響。
倘若這種情況再來幾次,那他自己還傻愣愣的把這半神當作那所謂的殺手鐧到處晃,那可就是傻到姥姥家了。
這次半神干擾到高考,幾乎不可能挑戰的三轉副本突然出現,徹底激發了他火氣,原本打算高考之後找人類半神處理的計劃一變,乾脆直接掀桌,直接攤牌了。
半神這下沉默了,不知過了多久,才幽幽開口:
“你真是個瘋子。”
“為了生存,我現在不瘋,說不定哪天連瘋的機會都沒了。”
半神沒有了聲音,而他卻感覺肩膀一輕。
只見那斷臂從肩膀滑下,落在地上,以手指直立起來,像個小人似的走到了他面前。
他聽到了半神再次嘆氣的聲音:
“唉,原以為一提兩魂的方式能夠束縛住你,讓你乖乖聽話,結果沒想到,最後束縛的是我,早在記憶陵園,我就該知道你是個不要命的角色,那時候就算再被舊神鎮壓一千年,也應該強行跳進那墓裡將你格殺,搶走那破界石,若不是那時候小瞧了你,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見到斷臂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他落井下石,嘲諷道:
“呵,好可憐的半神,我是不是該用著這條獨臂給你遞點紙巾,哄你一下?”
半神笑了,頭一次笑了,而面對半神的白涼知道,這神不是在笑他,而是在笑自己。
“有意思,我守在那記憶陵園裡,被舊神當成奴隸一樣鎮壓上千年,像是狗一樣被栓在那裡,來來往往見到的無不是各式各樣的貪心鬼,還是頭一次見到你這種特別的人物,有意思,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見到那半神的態度,他反而臉色轉冷:
“我可不知道這有什麼意思,我只知道,請你立刻從我的身體裡離開,否則我真的會砍你千萬次!”
那半神沒有應,而是說了一句簡短、毫不相關、出人意料,卻又令世上所有人瘋狂的話:
“小子,想成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