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外立著六七個人。“是賁兒嗎?”族長的聲音傳來。
“族長親迎,榮幸之至。”田農武大笑著走了過去。
族長看了一眼田農武懷裡的田農襄,笑道:“這娃娃福氣不小。”
田農襄嘿嘿笑著,“族長好!”
族長與田農武相視一笑。這孩子嘴汙卻懂事,令人又愛又惱。
待大家到齊,田農武道:“既然族長親至,我就回去了。”
“何必趕得這麼急,先回族裡。”族長一把拉住他。
田農武搖了搖頭,“娃娃們路上遭逢了一支人馬,若非我接你傳信,剛好趕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族長心頭一緊,“五靈宗的人?”
田農武又搖了搖頭,“馭魔旗的人,在密地外圍,應該還沒探出路徑。”
族長皺起了眉頭,“馭魔旗也摻合了進來,局面越來越複雜了。”
“魏乾,族長可還記得?”田農武道。
族長眉頭皺成了個山字形,“是他?”
“傳聞此人和綠毛吼走的很近,不知真假?”田農武沉聲道。
“若是炎皇令他來的,那就更麻煩了。”族長自言自語,似乎沒聽見田農武的話。
田農武看了他一會,道:“我即刻回去,將此訊息稟於老祖。”
“魏乾刁鑽,不易對付,千萬小心。”族長道。
田農武點點頭,撫摸了下田農襄的腦袋。將他遞給餘婆,揮手而去。
田農襄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徒然間升起一絲眷戀。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記憶深處的祖父祖母,很強烈,很遙遠。兩位老人剛才的對話他聽得清楚,對五靈宗和馭魔旗有種莫名的反感。直到此時,方有一種責任感,一種為田農氏搏一把的責任感。人可以曾經渾渾噩噩的活著,但不能總如此。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可今天極其強烈。此刻,他甚至開始理解老三老四的所作所為,之所以一直藐視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沒能承擔起自己該盡的義務。悠忽間,薛雨馨的俊臉又浮現在眼前,他心中一陣揪疼。等我,等我歸來。
餘婆的住處在村落的西北角,孤零零地一座石房,一間屋子,吃住都在這裡,整個牆壁和屋頂被煙火燻得黑漆漆的。
剛到這裡,田農賁就來了,和餘婆聊了幾句後,往田農襄面前撂了一沓厚厚的牛皮紙。田農襄開始了入族以來的首件事——抄族規。
一連多天,田農襄就趴在門口的一塊方石上劃拉。那些宛若圖畫般的文字,勾來繞去令人抓狂,與其說是抄族規不如說是在畫畫。
那個十來歲的田農彥也經常會搬張板凳在一旁端著腦袋看他胡寫瞎畫,不時還要嘲笑幾句;過分的是另有七八個孩子常來搗亂,有個叫虎子的傢伙一屁股坐翻了硯臺,弄黑了整沓牛皮紙,搞得田農襄多抄了好多遍,還得耷拉著腦袋找田農賁討要紙張,還被他踹了一下屁股。田農襄那個氣呀,再見這些闖禍精來,立馬收攤。
一千遍,真他媽過分。田農襄一邊罵一邊畫,心中把老祖臭罵了無數遍。抄寫過程一直持續十來天,族規也沒能把抄完,已與很多小傢伙們極其熟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