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既然能把預言的事告訴沈妄,那和他關係好得幾乎穿同一條褲子的四長老,他自然也不會瞞著。
公孫南愣住,沒想到謝銀燈要說的竟然是這個,腦子裡緊繃著的那根弦瞬間鬆開:“宗主同我說過這件事,我們最初都不信,沒想到兩日後,宗主竟然真的意外見血,算是對上你那句血光之災。”
“不過,我挺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謝銀燈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腦子裡偶爾會冒出一些奇怪的話,隔段時間,話裡的內容就會一一應驗。”
公孫南眉頭皺得更緊,渾濁老眼裡閃過一絲震驚:“這種事倒是聞所未聞,你腦子裡那些話是對特定的人,還是每次物件都不同?”
“是隨機的。”謝銀燈垂下頭,侷促不安地握緊拳頭:“我怕被人當成怪物,這些年一直未對旁人提過這件事,連我爹孃也不知情。可宗主身為玄陽宗掌門,一旦發生意外,勢必會引起修真界的恐慌,所以我必須說出來。”
公孫南面露讚賞之色,輕拍她的肩膀:“謝丫頭,你做得很對,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嗎?”
謝銀燈紅著眼點頭:“我師傅也知道。”
公孫南不以為然,脫口道:“沈妄那小……咳咳咳,明煦仙尊知道也沒事,畢竟是你師傅,肯定會護著你。這樣吧,你近日還是在藥圃待著,等身體完全恢復,再回迂迴峰。”
謝銀燈掀起眼皮,一改先前的怯懦,直勾勾盯著公孫南:“那有關藥圃的事,四長老還要聽嗎?”
公孫南這才回味過來,激動得險些咬到舌頭:“你找我,是因為有關我……不對,是藥圃的預言?”
謝銀燈頷首示意。
公孫南連忙追問:“預言什麼了?”
謝銀燈直接原話轉述:“明日有大暴雨,藥圃一半以上藥植會被淹死。”
“不可能!”公孫南立刻反駁:“我昨日夜觀過天象,最近半月都是豔陽天,絕不會下暴雨!謝丫頭,你的預言有沒有失誤過?”
謝銀燈微抿唇角,十五匹配的任務不可能失誤,但話不能說太滿,至少目前不行。
她加重語氣:“四長老,為以防萬一,我們還是早做打算吧。”
玄陽宗的藥圃多不勝數,單單主峰一個山頭,就有三十畝地,再把其他峰的加上,至少兩百畝。
宗門弟子雖多,但藥修還不到十分之一,平均分配一下,每個人從現在開始不眠不休處理藥植,也得三天三夜。
公孫南思慮良久,還是半信半疑地說道:“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來處理。”
謝銀燈沒再勸,直接同公孫南道別。
剛走出修武殿,謝銀燈就看見守在石階下的顧昔然,還有那日跟在她身後的年輕男子。
男子和顧昔然長得有幾分相似,面容清俊,頭束玉冠,穿著藍色長袍,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難掩的貴氣和傲慢。
此刻,他正抱劍半倚在石柱上,冷冷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