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巖自己當然不是第一次打仗了,至於親身參與戰爭的經驗當然遠超目前身體的閱歷。
當然這點經驗比起活了上百年的美少女怪盜當然差的還遠。
他的見識只夠讓他看出對方的段位遠在自己之上,但若要更進一步、理解對方做出這個判斷的原因,那就有點不太夠用了。
他甚至還沒理解對方是怎麼得到這個情報的,月災卻已經直接提出瞭解決辦法。
考慮到對方經驗豐富,許巖當然是願意相信她的。
不過許巖還是說道:“不管怎樣,我手下的輝金階精銳也就一千個不到,五百個遊俠是真的湊不出來,非得這麼多嗎?”
隱約感到對方的判斷應該是有道理的,但是這個要求也太過分了。許巖感覺他很可能就是個剛會掛手動擋的新司機,跑到秋名山路口被副駕駛上的老司機告戒現在該踩油門了……不是他不想踩,而是這輛小破車的效能壓根玩不起什麼花套路。
月災倒是很耐心:“當然可以少一點,有風法師體系的行軍法師也可以,差一點的話職業不做需求也可以,再差一點的話秘銀階遊俠也行,甚至沒五百個也行。”
許巖本想說可以,不過轉念一想,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了:“那人數多少有什麼區別呢?”
“有五百個輝金階遊俠的話,我可以保證這些敵人一個都逃不掉,但如果人手不夠的話就不行了。”月災彷彿在說今天晚上要吃什麼,“當然如果你只想把這些敵人打退的話,那隻要十幾個人就夠了,所以你自己決定吧。”
許巖瞭解了。“我沒有五百個遊俠,但是風法體系我有,可以嗎?”
月災點了點頭,或許是沒想到許巖這麼早就開始培養輔助法師體系了,頗有些意外地審視了一他眼:“可以,但是你得在正面牽制住他們的戰士主力,而且要快。他們隨時都會發現我們,如果被提前發現了,那我的辦法也就不靈了。”
“那行吧,我現在就去叫人。”
事情來得很突然,對於普通領主來說,別說是發現隱藏的敵人,就算是月災把情報送到面前,也不敢不做核實就直接出兵。
許巖知道這種關鍵的機會每一秒都很重要,猶豫了一小會,便還是同意了月災的提案。
之後,他就回頭過去,調了四隊精銳戰旗,讓他們遵從月災的指揮去側翼行動。
手下當然也是一頭霧水,但是以戰旗為單位的獨立作戰編制有這種好處——雖然他們不知道該做什麼,但是一旦有個懂行的指揮者,也不妨礙在戰場上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於是就這樣,不到五分鐘,許巖叫來的部隊被交到了月災手裡,月災抓了一隻陸行鳥,熟練地爬了上去,然後親自抓起一杆戰旗,帶著這些人走了。
“領主,那邊真的有人嗎?我不是懷疑那個女人,可她說的敵人,我甚至都沒看到在哪裡。”
小黑從旁邊的坡上下來,對許巖表達了懷疑的態度,許巖其實也不知道,只是搖了搖頭:“先試試看吧,萬一不行……再說。”
許巖當然也還是有些猶豫,不過手頭沒有遲疑。
他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高階進階鑰匙,將其舉過頭頂。
啪!
伸手捏碎鑰匙,一圈奇妙的空間波動盪漾開來。
彷彿可以感到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一般人可能感受得不太清楚,只有輝金階以上的精銳才能微微感知到一種‘衰退’的預兆——這種變化發生在他們自己體內,如同一條拘束的鎖鏈突然消失無蹤。
當然這種感覺本身並不美好,而他們也大約知道這種變化發生的原因。
這裡本是‘混沌邊境’的一部分,本身並非人類的領地,只是被神選者遊戲影響到的原住民領地的一角;在原住民眼中,這裡本身一片沉淪到混沌空間、原本環境與那個‘地球’有一定相似性,但是佈滿空間裂痕的破碎星球。一些強盛的原住民把持著更穩定的土地,不同種族之間的關係涇渭分明。
只是玩家會受到神選者遊戲的約束,所以在他們眼中,這片土地的樣子與原住民視角下完全不同,也因為規則限制,兩邊通常都各行其是、互相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玩家會碰到空氣牆,但是可以透過傳送門靈巧機動,而原住民對玩家的活動跡象往往會不會那麼敏銳,但他們能去更多地方。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對玩家來說,神選者遊戲除了能讓他們更加節省時間、能讓他們更容易地接觸到危險與機遇,也能為他們提供一些保護,讓他們不會被超出自己太多的敵意者盯上,讓他們不會成為更強大的原住民的獵物。
對於前期的玩家來說,這種保護當然是很有必要的,哪怕玩家們有時候會遇到自己追了半天的獵物穿過地圖邊界跑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土著妹子邀請自己去她家的時候也會莫名其妙被傳送走,但這種保護無疑是很有利的,真正的混沌空間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兇險,沒人想為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自由而失去這層保護。
而現在的奇妙的‘感覺’就來自於這種變化——
許巖捏碎了鑰匙卡,一層規則從這裡退潮。
伴隨著那種‘枷鎖’的消失,眾人多少有些不安,雖然不會有任何痛苦與傷害,但是這種‘自由’的感覺就像是漏風的褲襠一樣讓他們格外不適。
不過還好,規則並沒有完全消失,至少領地的契約、戰旗的力量仍然陪伴在他們身邊,而在此之外,一個更重要的線索出現在了隊伍的側前方。
“領主,軍團長,我看到了!”一個斥候從坡上下來,激動地指著剛才月災指示的那個方向,“那邊真的有敵人!”
空氣牆消失後,敵人果然出現了;之前月災說得很輕巧,難免會讓別人有些疑惑她是怎麼隔著地圖邊界看到這些敵人的,但是總而言之她是判斷對了。
而且還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這些敵人並沒有發現許巖的部隊,他們對這支相隔不到一千米的敵軍毫無防備。
事到如今,當然再沒有遲疑的必要了,許巖雖然還沒準備好,但是對方與他一樣準備不足,而月災都已經帶著人去堵對方的後路了,這個機會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