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旁邊的破舊的建築不同,眼前這個綠色的高架臺材質頗新,像是臨時搭建出來的。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了些鋼管固定,陳若躺著的地方有幾塊木板,可離開的木板被抽掉,姜絨絨回身,果然在樓梯口發現了被抽走的木板。
景渝盛既然要她來這裡,就會留一條生路。
可姜絨絨同樣發現,陳若腰上的繩子竟然沒有固定物,她胳膊處的繩子被割斷成短短几節,綁在腰間的繩子另一端什麼都沒系,輕飄飄地扔在地上。
姜絨絨來不及想這人到底想做什麼,她撿起那根沒有固定的繩子,系在堆砌在旁邊的建材上。那邊的陳若像是被人下了藥,眯著眼嘴唇一張一合,隨時有掉下去的可能。
姜絨絨靈機一動,脫下身上的針織外套向陳若扔去,正好甩在她臉上。
反正人也意識不清,只要自己不說話,陳若怎麼知道是誰救得她。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姜絨絨沾沾自喜的想到。
像是劇本有意與姜絨絨作對,樓梯口的木板只有薄薄一層,姜絨絨把幾塊木板重疊起來,好不容易勉強夠到了陳若。可高架臺本就不穩定,支撐瘦小的陳若尚且勉強,絕無第二個人上前的可能。
姜絨絨過不去,就只能讓陳若自己過來。
可叫醒陳若,就必定無法完成任務。
西邊一輪紅日漸漸墜下去,廢敗的建築工地上黃沙漫天,烈烈西風捲起沙塵,景渝年黑車很快變成棕黃色,他站在車門前,手中握著那個手機,緊緊盯著高出那個幾乎看不清的身影。
太遠了,他沒有半分施救的可能,一切只能靠姜絨絨自己。
景渝年不死心的再次撥打了那個給她發簡訊的號碼,這一次,他撥打了無數次的電話終於接通。
手機傳來一陣風聲,顯然對方也在某個廢棄的大樓裡暗中觀察。
“萬一她不是呢。”景渝年聲音比平時嘶啞,像極了那天跟林老四通話時那樣。手機中傳出的聲音竟與他極其相似,嘶啞中還帶了幾分陰沉。
“你希望什麼呢?”
景渝年緩緩抬眸,高樓上的姜絨絨沐著萬丈霞光,夕陽在她身上拉出長長影子。
姜絨絨在冷風裡僵立片刻,沒有過多猶豫,靠近高架臺衝著陳若輕聲呼喊,不敢把她猛地驚醒。萬一陳若受驚摔下,她腰間那根繩子未必救得了自己。
陳若已經快要昏迷了,迷迷糊糊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呼喚自己,她在冷風中努力睜開眼,費勁拽開臉上的針織外套,下意識的裹在自己身上。她慢慢回過神來,終於模糊看見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姜姐姐出現在自己面前,衝她伸手,似乎在伸手救自己。
陳若當然也想活,她同樣努力向姜絨絨伸手,卻怎麼也夠不到。
一股脫力感穿來,姜絨絨幾乎聽不清系統播報生命值時冰冷的的提示音,她清楚任務失敗了,生命值已經徘徊在及格線。
這裡的風又冷又急,急需休息的姜絨絨被冷風吹得頭疼,她看著眼前幾乎動彈不得的陳若,心急如焚。
姜絨絨耐著性子,等陳若嘴唇動了動,終於講出那句臺詞:“姜姐姐,欠你的,只好下輩子還了。”
“演什麼啊!你以為這是什麼青春傷痛文學嗎?還是生離死別偶像劇!”即將昏迷的陳若也在冷風的聲音中感受到姜絨絨的怒火,“路都給你鋪好了,爬過來就行!交警已經趕到了,你下面就是他們鋪好的超大氣墊,要是害怕,你直接跳下去也沒事!”
“真,真的嗎?”陳若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