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第三層光是房契和田契就已經差不多值九百兩銀子,再加上第一層第二次的碎銀子和珠寶首飾,這隻看著毫不起眼的木匣子裡,竟然裝著不下千金的貴重之物。
燕老太太內心十分沉痛,“我自認待你們不薄,沒想到卻養出了一窩禍家的蠹蟲。”
莊嬤嬤手腳並用爬到了燕老太太面前,“老夫人,我是冤枉的,那些東西不是我的,我只是替人保管的。您要相信我啊...”
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的燕厲突然笑了,“是幫鮑全保管的吧。”
莊嬤嬤連連點頭,“是是是,還是大爺明察秋毫,那匣子的確是老奴兒媳婦的哥哥放在老奴這裡的。”
燕厲與戚檀櫻對視了一眼,這老貨到現在還不肯說交代,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戚檀櫻附身在燕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燕老太太聽後點了點頭。
戚檀櫻大聲道:“將人帶上來吧。”
話音落下,劉莊和劉嫂子以及鮑家夫妻都被帶到了燕老太太面前。
相比於莊嬤嬤一家三口腰圓臂粗的模樣,鮑全兩口子看著就跟難民似的,面黃肌瘦、發如枯草不說,全身上下更是補丁重補丁。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相信,這一匣子貴重之物是鮑全夫妻倆的。事實也是如此,不用逼問,鮑全夫妻將所有事情說了出來。
“我妹妹一家都是奴籍,不能置私產,房契和田契是他們借用小的名義買的,當初莊大娘還給了小的五兩銀子作為封口費,有字據為證。”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來。
上面豁然寫著:
某年某某日,劉莊和妻子鮑氏借用鮑氏之兄鮑全的名義,購得樂安坊與西寧坊兩處民宅及京郊二等水田、旱田八十畝一干房契和田契均由劉莊和鮑氏保管,鮑全無權干涉宅子和田地的處置。為表感謝,劉莊給予鮑全十兩銀為答謝費用,若違背此約,鮑全需賠償劉莊和鮑氏百兩銀,特立此據為證。
字據末尾三人各自畫押。
這下是人證物證齊全,可莊嬤嬤依舊不死心,“這張字據只能證明我們一家瞞著主家置私產,並不能證明我們貪墨主家錢財。那些銀錢和房產田地,都是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
說著說著又惡狠狠的看著鮑全夫妻倆,“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他們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顧親戚情分來陷害我們母子?”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戚檀櫻和汀蘭。
“夠了!”
燕老太太不想聽她攀咬人,出聲喝止。
她實在不敢相信,相伴了二十年的僕婦,原來竟有這樣不堪的一副面孔,若她沒有將管家權交給兒媳婦,說不定燕家哪天就被他們搬空了。
燕家的家財可是她夫君和公爹千辛萬苦攢下來的,她絕對不允許外人覬覦。
燕老太太的視線從莊嬤嬤一家三口身上掃過,揉了揉脹痛的眉心,“明日叫牙婆上門,將他們發賣了吧。”
賣得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