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相看那日,戚檀櫻早早地被戚太太叫了起來,穿上新做的衣裙,梳了一個時下流行的單螺髻,再戴上從凌雲閣買來的首飾,略施粉黛就與平日裡素淨的模樣判若兩人。
戚檀櫻這身裝扮讓戚太太很滿意,她家阿檀樣貌出眾,正好應了東坡居士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
只是,這般好模樣的姑娘,卻要便宜那個還未成親就先納妾的老男人,真真是不公平。
原本開心的心情被鬱悶所代替。
戚太太不由得怨恨夫君戚鶴鳴死得太早,若他還在,依著他的能耐,他們的女兒哪用得著與一介武夫相看呢。
戚太太心中愁緒萬千,又不願讓女兒看出來,只得強撐著笑臉交代女兒相看時需要注意的事情。
戚檀櫻安安靜靜的聽著,時不時的附和一句。
巳時初,燕厲帶著禮品上姜家拜訪,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的上司—平寧王世子吳晗。
至於吳晗為什麼跟著來了姜家,當然是姜良玉邀請的。
姜良玉與燕厲以前從未有過往來,平白無故邀請人上門,萬一引來是非就不妙了。
想著吳晗是燕厲的上司,又是自己的好友,就請他做了這個中間人。
除此之外,就算這次相看不成功,有吳晗這個中間人在,也沒人會知道燕厲是來姜家做什麼的,從而能避免外面的風言風語。
吳晗當然知道自己被好友當成了幌子,本不肯來,但一想起那日在凌雲閣偶遇戚檀櫻,見過她為今日相看上心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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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三房
姜臻玉想到自己已有好幾日沒去長房了,正好這兩日阿聰又學會了一首詩,便想著去找阿言一較高下。
去了長房才知道姜良玉休沐,便立刻跑去書房找他。
“大哥,弟弟有事相求!”
人未到聲先到。
吳晗和燕厲齊齊朝著門口望去,只見一個長相俊美的紅衣少年提著鳥籠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姜良玉皺了皺眉,“冒冒失失,成何體統!”
眼看又要挨訓,姜臻玉連忙道:“我不知大哥有客人在。”
說完舉著籠子道:“今日阿聰新學了一首詩,我想讓它與阿言比試,請大哥做裁判。”
姜良玉聞言只覺得弟弟越來越荒唐,“一天到晚總是沒個正形。”
“這府上養鸚鵡的又不止我一個,大哥為什麼只說我。”姜臻玉有些委屈。
姜良玉瞪了他一眼,“你戚表姐和妹妹們是姑娘家,平日裡不能隨意出門,養只鸚鵡權當解悶。哪像你,好的不學,就知道擺弄這些玩物喪志的玩意兒。”
“誰說阿言是戚表姐一個人的?堃表弟也有份!”
姜臻玉怎麼也沒想到,他不過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就被自己家大哥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賭氣道:“不去就不去嘛,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姜良玉罵完人才記起屋內還有客人在,又看到姜臻玉聳拉著腦袋,於是便放緩了語氣:“為兄還有事情,你去找阿梔、阿枚幫忙吧。”
姜臻玉嘟囔:“她們倆只會偏幫她們的阿檀姐姐,我可不想我的阿聰受到不公正的對待。”
見他這般沒眼色,姜良玉頓時有些頭疼。
這時,看了一場好戲的吳晗慢悠悠的開口:“本世子也想湊湊熱鬧,三公子可否願意讓我當這個裁判人?”
聽到吳晗也跟著摻和,姜良玉的頭更疼了,“天明,別胡鬧了。”
吳晗卻一本正經的看向他,“我沒胡鬧。”他衝好友挑了挑眉,“清璵沒忘記我們是來幹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