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姜大夫人將戚覺岷趕了出去,並且此後嚴禁他再登門,戚太太還是因為他的到來大病了一場。
一半是被他氣的,剩下的一半則是憂慮過重。
女兒戚檀櫻已年滿十七,親事卻沒有著落,戚覺岷那廝已知道她與姜家退了婚。他向來最重顏面,那日阿姐當著眾將他趕了出去,他定然懷恨在心。
不知又會打什麼壞主意。
梧州的戚家人在戚太太眼裡就是一群瘋狗,只要有利可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他們看不起女人,卻又不得不靠女人來繁盛家族。
就像二房上一輩的五姑奶奶,因兄長惹了事,不得不嫁給一個年過六十的鄉紳做繼室,最後被凌虐致死。那鄉紳怕他家找麻煩,賠了一大筆銀錢了事。
五姑奶奶的兄長和族裡得了銀錢,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三房的廉大嫂子,夫君廉大爺死後,膝下無兒無女,本可以回孃家去再嫁。夫家族人覬覦她的嫁妝,被逼著過繼了一位只比她小一歲的嗣子。
那嗣子長大後不僅霸佔了廉大爺的家財,將養母的嫁妝吞的一乾二淨,最後還把養母趕出了家門。嗣子給了族裡好處,族內竟無一人為廉大嫂子做主。
還有戚十三娘,因為無父無母,只能被他們當做棋子送去春選,若被選上,便是一輩子被困宮牆裡,不僅不得自由,還要為家族賣命,。
戚太太暗下決心,她決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重複她們的悲慘命運。
於是託著病體去姜家找姜大夫人,姜大夫人也正要找她,這幾日她一直在為戚檀櫻的婚事費心,終於找到了幾個還能看得過去的。
她讓丫鬟取了畫像過來,“眼下倒是有幾個不錯的,你來瞧瞧看。”
戚太太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姜大夫人道:“這是禮部郎中的侄兒何洪光,今年十八歲,父母早逝,跟著叔父一家長大。他叔父膝下無子,日後何家都由他繼承,身上還有秀才功名。”
“方臉蒜頭鼻,還長了一張臘腸嘴,身高只有五尺,又矮又醜,根本配不上我家阿檀。”戚太太臉色不大好看。
姜大夫人聞言收起何洪光的畫像,接著又展開第二幅,“此人名叫燕厲,今年三十歲,現任大理寺丞一職,家中人口簡單,只有一老母和一妾室。”
戚太太搖頭:“這個官階、長相以及身高倒還過得去,就是年齡大了些。還有,他納妾在前,娶妻在後,總讓人有些膈應。”
姜大夫人沒說什麼,接著展開第三幅畫像,“他叫林世勳,今年十九歲,出身皇商林家,是家中幼子,自幼深得父母寵愛,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脾氣稍稍暴躁了一些。”
戚太太還是不滿意,“雖然帶了個皇字,也依舊商戶人家。況且他脾氣不好,若是婚後打人怎麼辦?”
姜大夫人又耐著性子介紹其他人選,說了大半天,戚太太沒一個滿意的。
看著那些畫像,她不禁埋怨:“阿姐,阿檀可是你親外甥女,你能不能別找一些歪瓜裂棗來充數?”
姜大夫人將畫像擱到一旁,氣道:“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女婿?”
她費心費力的替外甥女張羅,又是託關係又是欠人情,她這妹妹還覺得自己沒有盡心。
若不是心裡還有幾分對外甥女的愧疚,她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喝了口茶水潤喉後,姜大夫人將燕厲的畫像挑了出來,“這人年齡雖然大了點,但好歹是正六品的京官,阿檀嫁過去就是官夫人。”
“可他家裡還有一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