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惜年當過奮鬥逼,喝過毒雞湯,可事實證明。
錢從來就不是你勤勤懇懇地努力就能賺來的。
說到底還是那一句,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他的計劃,用趙本山《鐘點工》那個小品裡的梗做個比喻,一共可以分為三步。
把冰箱門開啟,把大象裝進冰箱裡,關上冰箱門。
這其中以開啟冰箱門這一步最為困難。
黃宏年從無實業經驗,他本人也對此毫無興趣,收購來的上百家合資企業,從沒有派駐過一個人,在他收購結束之後,領導班子都不用換,全靠原來的廠長們繼續經營,總部僅有兩三位財務人員全年巡迴審計。
而且他收購有餘,整合無力,進入迅速,退出猶豫,以致大部分廠子都陷入了具體的經營泥潭之中。
這裡面留給許惜年的大空子不要太多!
反正沒人認識縣長,那我張麻子就先當著唄。
沒有委任狀,怎麼當縣長?
只要能讓黃老爺覺得你是縣長,你就是縣長。
王祥林一臉熱情的招待這位黃公子。
“黃公子一路顛簸辛苦了,我先給你安排個房間休息一下,晚上為你接風洗塵。”
許惜年的鼻孔稍微往下放了放。
“王廠長有心了,這一路想要過來還真是不容易,錢包行李被偷了個精光,衣服也沒替換的了,真是看盡了人間冷暖。”
王祥林一點就通,“黃公子你列個單子,我去幫你置辦一下,有什麼需要就儘管提,我們華夏有句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是你黃公子過來了,那就和回家了一樣。”
許惜年也真沒跟他客氣,憑藉著重生前逛那些奢侈品店留下的印象,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等王祥林的秘書劉啟仁把單子和報價拿給王祥林之後,看著這什麼卡地亞、古馳、普拉達、博柏利、勞力士,老廠長頭都大了起來,皺了皺眉頭。
“給總公司打電話問過了嗎?”
“那邊含含糊糊地說不清楚,港城那邊說這事他們不知道,讓我去找印尼那邊,印尼那邊咱們怎麼可能聯絡的上,而且這會那邊那麼亂。”
“唉。”
王祥林深深吸了口煙,天高皇帝遠固然是自由,不過也很容易就姥姥不親,舅舅不愛。
被收購後靠著新的企業制度,還有一套新的激勵約束管理,廠子也騰飛過一段時間,不過很快就又陷入到半死不活的境地裡面。
“他穿的破破爛爛的,不會是個騙子吧?”
劉啟仁欲言又止,但還是開口提醒了一下,“他換下來的衣服我看了一下,那好像是件阿瑪尼。”
&nani,這件是Armuni,這還是許正平穿舊後給了許正升的,許正升當寶貝一樣珍藏起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寶貝被許惜年這樣禍害,肯定要抽出七匹狼來。
王祥林思忖半晌,“去給他買兩身皮爾卡丹算了,先用緩兵之計緩住他,等到查清身份再說,派小楊過去港城那邊問一下。”
劉啟仁剛要出門,王祥林又把他叫了回來,指頭在桌子上敲來敲去。
“還是先別跟小楊說了,叫我今天晚上先試他一試。”
許惜年在房間裡等待的十分煎熬,印尼現在形勢危急,王祥林想查出真公子的行動軌跡自然不太可能,但誰又說的準他會不會有倆印尼的親戚通風報信。
等到拿到了送來的兩身皮爾卡丹,才如釋重負。
還真不是王祥林糊弄他,雖然二十多年後人們對皮爾卡丹的印象基本是天天打折甩賣的地攤貨,以為這個品牌是老氣且過時的“鄉鎮地攤風”,但是放到90年代,皮爾卡丹也輝煌過,他曾是引領國內時尚潮流的奢侈品牌,被譽為那個年代的愛馬仕。
就算這會已經開始走起下坡路,也能躋身於國內中高階品牌。
這便能看得出王祥林的態度了,不敢不信,也不敢全信,說明他還沒查到許惜年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