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其他婦人能做的,也就是說幾句安慰的話,見王桃青沒反應,心裡難免哀嘆。
要知道平日這王桃青最是活潑,如今卻好似行屍走肉般的存在,幹躺在床上,眼角時不時的滑出淚水,看著實在叫人心酸。
到底是小產,屋裡沒開窗,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婦人們見自個勸不動王桃青,便沒久留。
陳辭海在門外守著,跟每個出來的婦人都一一道謝。
邊上的顧杏年仰著脖子,有些疑惑,孃親怎麼還沒出來?
屋內很快就剩王桃青、惠娘和蘇末。
惠娘平日帶孫子,身上素來備在棉布帕子,這會拿出來,小心翼翼的給王桃青擦拭太陽穴周圍的淚痕。
「好孩子,叔婆知道你心裡難受,但這事已經發生了,咱也只能往前看……」
她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好半響才將情緒緩過來,她抬手,手掌放在王桃青的頭上,安撫似的揉了揉。
「孩子一時調皮,走錯路了,等再過些日子,會回來的。」
提到孩子,王桃青總算有些反應。
她微微偏轉腦袋,望向惠娘,眼睛通紅,充滿無助和迷惘,乾裂的嘴唇微動,聲音嘶啞如風箱。
「叔婆…」
「哎,叔婆在呢…」
惠娘應了一聲,心疼的伸手幫她捋順耳鬢散亂的頭髮。
「您…說的…是…是真的…嗎?」
王桃青斷斷續續的擠出一句話來,惠娘握住她的手,忍住喉嚨的酸澀,點頭。
「叔婆說的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顧家的。」
王桃青這才注意到蘇末的存在,她順著惠孃的視線看過去,眸中閃爍著期待。
蘇末對上她的眼神,心中一軟,走近些,點頭,語氣溫柔不少。
「我年幼時,曾聽女夫子說過,這孩子投胎前,會先挑選好自己的孃親。
我想,這孩子既然挑選了嫂子你來做孃親,定是不會變的。
所以啊,嫂子可得養好身子,等著這孩子回來才是。」
王桃青聽完這番話,眼淚瞬間流淌而出,一滴接一滴,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眸漸漸露出希翼來。
蘇末說的對,她要養好身子,等著她閨女重新回到她身邊來。
她挪動那個沒被握住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惠娘見她哭,急忙用帕子給她擦拭。
「好孩子,別哭,把眼睛哭壞可咋辦…」
惠娘說著,也跟著紅了眼眶。
王桃青抽噎著點頭,感覺喉嚨好受些了,才道:「叔婆…我要起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