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寧母就又繼續一天三次地在樓下鬧。
仍然是罵來罵去,詛咒讓她兒子坐牢的所有人,連帶著寧華智也罵。
一天三次不得安寧,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也不耽誤她發揮。
再過一天,她大概是罵夠了,消停了點,但又開始一刻不停地給寧華智打電話。
打通了就叫著喊著讓寧華智回家來。
「兒子出事,你還有心思在外面找女人!寧華智,你怎麼不死在女人身上!」
「公司,公司還有什麼事?!你少騙我,你把地址發給我,我來看你是不是在公司!」
「你給我滾回來!這個家你還要不要了?斯雲還在監獄裡受苦,你就沒想過回來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嗎?!」
寧思瑜聽得扯著嘴角笑。
真是難得,以前把丈夫當天當兒子,就是不當男人,從來只有哄著順著的,被打都不敢吭聲。
現在居然能這麼強勢了。
可惜寧華智也不是什麼被罵兩句就能聽話的人,在電話裡同樣破口大罵回去,兩個人就隔著手機你指責我我辱罵你。
不像夫妻,倒像仇人。
最開始一次兩次還能罵個幾分鐘,以寧華智掛電話為結束標誌。
三次四次後,寧華智連電話也不接了,任由寧母打過去十個百個,都沒再理會。
偏偏寧母像瘋魔了一樣,還是不停地打電話,發訊息,從早到晚,就坐在那裡反覆撥號。
用得手機沒電,找線充電對不上插口,又嗬嗬喘氣,抓著茶几上的水晶杯就往地上砸,還往保姆身上砸。
保姆被砸得尖叫一聲,實在受不了這家的氛圍,這個月幾天的工資都不要,直接走人。
寧思瑜再下去找飯吃時,就發現廚房裡冷冰冰的,完全沒有開火的痕跡。
水池裡還泡著一個熬粥的砂鍋。
從會拿筷子開始,寧思瑜就沒下過廚摸過洗碗池的水,從來都是保姆做好了端到面前,再不然就是出去餐廳吃飯。
她看著廚房裡那些本來準備晚上做菜的食材,沒動,從冰箱裡拿了點水果上樓。
客廳裡漆黑,她走在樓梯上,突然想起寧知夏來。
那人現在應該過得很愜意?離開這個讓人厭煩的家,看著他們一家四口過得這麼不好,睡覺大概都能笑出聲。
想過寧知夏,她又想起寧斯雲。
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進了監獄,恐怕沒好日子過。
宣判那天她沒去,不知道他當時是什麼狀態,有多恨她這個姐姐。
她這幾天也逃避似的,不去想太多,連手機上的訊息也很少看,自願被關在房間裡,不去和其他人打交道。
其實也和寧斯雲的處境差不多了,不同的是,寧斯雲可能不會為自己做的事懊悔,而她會在每天的罵聲中,反覆地想起自己做過的每個選擇。.
九方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