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太刺眼。
撫摸著他的臉,輕聲講述的時候,那種遊刃有餘的溫柔和無辜,又讓人恍然覺得,她根本就不是最開始那個“只是清純漂亮”的女孩兒了。
而是一個學會了利用男女情事的,被催熟的女人。
周京墨仍然捏著她的臉頰,力氣加大,像要摧毀她那毫無後悔之意的表情。
“你可真會演戲啊。那麼長的時間,那麼真實的反應,比那些真正科班出身的演員還演得好。”
雲姝臉頰被捏得發痛,也不耽誤她嘴硬說:“謝謝誇獎,我也覺得我做得特別好。”
可週京墨接著問:“就為了報復寧斯雲?就憑著對他的憤怒?那為什麼對著我演戲?為什麼能把每一樣細節都表演得那麼好?
你剛知道真相,又剛到一個陌生地方,就算天生會表演,也不可能第一次就做得這麼熟練。”
偷偷看向他的視線,不高興時衝他發的脾氣,害怕時掉的眼淚,話裡話外的彆扭,看見他來時瞬間發亮的眼睛,還有每一個無意識的小表情小動作……
“總有一樣不是演的,對不對?”
凶神惡煞的樣子,卻問著想急切得到求證的問題。
雲姝轉開眼,不去看他,像背公式似的回答他前兩個疑問。
“你們對寧斯雲做的事還是沒有正確的認知。我非常,非常,非常厭恨他的所作所為,那種憤怒足夠支撐我演上兩三個月的戲。為了報復他,我就是能忍受你的虛情假意,陪你做戲。
否則在顧行則中途讓我離開你的時候,我就該聽他的,而不是還要留下來,直到分散你的注意力,讓顧行則想辦法拿到寧斯雲手裡的底片再走。”
“中途是什麼時候?”周京墨又冷靜了點,彷彿皮肉下湧動的怪物暫時消停下去。
她仍然看著半空中,態度隨意道:“沒必要打聽這麼仔細,沒有意義。”
周京墨:“我問,你就回答,有沒有意義是我說了算。”
她轉回去看著他,故意對著幹似的:“但我現在,這一分鐘這一秒,就是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了。”
周京墨沒生氣,繼續問:“是不想回答,還是回答不出?真的只是時機不到的原因才繼續留下來的嗎?”
“你不會覺得還有你的原因吧?”她又忽然笑起來,“自我感覺這麼良好?你自己想想,你配嗎?”
“我不配,是因為我騙了你,我態度不好,我讓你覺得難過?但你明明感覺到了我在改變,否則你表達喜歡的時間點不會那麼巧。”
他努力剋制著翻騰的怒氣,想要求一個結果:“你之前說的,給過我很多次機會,是不是那段時間?是不是?”
雲姝收斂了所有神色。
那是很細微的動作,好像接下來要說的話,沒辦法搭配故意做出的表情,只能迴歸最原本的木然。
“什麼都不能影響我對寧斯雲的報復。”
周京墨的情緒捲土重來:“我只要一個答案!是,還是不是?!”
她如同一個提線木偶,在他手底下略微歪頭:
“我給你的每個機會,你都用來繼續騙我了。這麼憤怒幹什麼?該生氣的是我。
被關著出不了門,被你騙,被你朋友辱罵掐脖子,被你們用鏡頭監視出問題的是我。你只是錯過了幾次無關緊要的機會而已。”
“為了報復寧斯雲,你就什麼都能利用?什麼都能視而不見?什麼謊話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