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顧行則來酒店和雲姝一起吃飯時,就說起祁舟反水的事。
“他要申請關鍵詞保護,其實不用反水倒向我們,直接去警局做人證,說明自己無罪,拒絕多餘的訊息提供也可以。”
雲姝把碗裡的蔬菜拌來拌去也沒吃一口,問他:“那他說了那個藥嗎?”
“還沒有。菜,吃掉,”顧行則眼神示意她碗裡,看她慢吞吞吃了口,才又說,“反水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只是指證寧斯雲,那沒什麼。但他要提供的是和聞堇年有關的資訊。
就算和聞堇年他們的關係徹底鬧崩,那也得考慮反水後會被報復的情況。
背叛者受到的針對,會比敵對的人還狠。
更何況他們也不算完全鬧崩,祁舟只是和平退出而已。
“那得想個辦法讓他做出最終的決定。”雲姝把剩下的蔬菜撥到了一邊,然後給顧行則夾菜,專門把她不愛吃的蔬菜夾給他。
顧行則看得真真切切,睨她:“不吃蔬菜身體不好。”
“那你就多吃點啊。”
“……”他無可奈何地笑,吃了愛心蔬菜,又給她夾一個蝦仁。
“下次讓邱阿姨給你做肉和菜分不開的那種。”
世界上還沒有分不開的菜和肉。雲姝面上不發表什麼反對言論,只說正事。
“如果我告訴警察,他也參與了很多呢?或者傳出聞堇年要拉他下水的訊息,他應該會為了自保趕在被害之前反水?”
“你不是對他沒什麼意見?”顧行則抬眸看著她。
“沒意見是建立在他不會影響到我的事的基礎上。如果讓他反水能把事情變得更輕鬆,為什麼不做?反正他確實參與了。”
雲姝雲淡風輕裡的語氣裡,貌似還帶了點對他假裝善良好人的奇怪。
顧行則當看不出來,只說:“看你心情。想這麼做就做。”
先吃完,雲姝很自然地起身去露臺上看她剛種的兩盆蔥,回來就在沙發上坐著,端杯水開啟電視看新聞。
絲毫沒有要收拾碗筷打掃衛生的意思。
顧行則從餐桌邊站起來,看一眼碗筷:“留給我收拾?”
“難道要我收拾嗎?”她反問,話裡話外理直氣壯。
顧行則點明事實:“我在這裡是客人。”
“是不一般的客人。如果你來了我還是像獨處那樣什麼都自己做,那你來了有什麼用?”
她總是能用很日常的語氣說出讓人又氣又愛的話。
說得好像讓他收拾碗筷是什麼被賜予的特殊福利。
顧行則定定看她兩秒,解開袖釦挽起襯衫袖子,把大部分碗筷放進了廚房的洗碗機裡。
裡面還有個木碗,是雲姝不知道從哪兒淘來的米飯碗,不能放進洗碗機,他又只好開啟水龍頭手洗。
廚房裡很快傳來水聲,雲姝盤腿坐在沙發上,目光從電視上挪開,盯著那抹高大身影看了會兒。
顧行則有點太高,彎著腰低頭洗碗,也把洗碗池那塊地方佔得滿滿當當的。她看不見別的東西,只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關掉水龍頭直起身放東西時,寬肩舒展,兩邊肩頭到腰拉成一個倒三角形,比例完美,被馬甲緊貼的腰一眼就能看出力量感。
她的視線就跟帶著溫度的觸手一樣,從那線條上一寸寸丈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