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讓她清醒。
她抿唇忍耐,說:“我不高興的是你能從那裡面看見我的一舉一動,我卻沒辦法瞭解你的生活。只要你不來,不理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坐在這裡等得飯菜都冷了也等不到你!”
情緒到了,她推開他自己溜了下去。
“情人就是這樣嗎?沒有權利瞭解你,只能被動等著你來光臨!”
周京墨下意識皺眉:“怎麼又發這種脾氣?”
“我是在表達我的不滿!”
“那你想怎麼樣?你覺得搬進清泉山,隨時能聯絡我,對你的要求都答應,這些都做了,我還是把你當情人?哪個情人有你這麼會亂髮脾氣?”
他壓著眉眼沉聲講話時,就彷彿在賭桌上佔據上風的莊家。而她的籌碼少得可憐,自然不敢多放肆。
雲姝站在原地,還要很確切地多問一句:“我不是嗎?”
“你不是。”
“那我是什麼?”
周京墨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才說:“你覺得自己什麼,就是什麼。”
她步步緊逼:“女朋友?未婚妻?住在一起了,在我們那裡就算未婚妻。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會沒臉見人的。”
周京墨想說在這裡可沒有這種落後看法,但一想到那個至今還瞞著她的秘密,又把話嚥了回去。
棠恬之前說的話又迴響在他腦海裡,他可以隨便有女朋友,但妻子……能是一個懵懂單純的金絲雀嗎?
他忙得甚至都還沒想好,要怎麼讓她從那個秘密裡脫身。因為她很可能會跟著知道真相,而他不想改變這種溫馨的現狀。
掩下神色,他對上她倔強的眼神說:“你不會沒臉見人。”
有他在,沒人敢說什麼不乾不淨的話。
看她有動容,周京墨又把她拉回來抱在懷裡:“這下可以消停點了嗎?”
“可以,”雲姝很乾脆地回答,咬著下唇扭捏兩秒,又假裝對著空氣說,“過兩天魚應該降價了。”
彆扭的示好有時候很讓人受用,特別是對自以為高高在上看清了她所有依賴的人來說。
周京墨好笑,剛才的所有沉思都被拋在腦後,他現在只沉浸在這時候的親密互動中。
晚飯是七點吃的,外面天已經模糊暗沉。
桌上有一道蟹肉煲,雲姝很喜歡。周京墨嚐了口,口感比他這幾天吃的餐廳特供還好。
“你倒是每天吃得好,”他問了句,“在哪兒買的蟹?”
雲姝夾蟹肉的力道重了點,然後輕飄飄錯開:“不知道,好吃就行了。你來我才讓阿姨做的,不然我還想養兩天。”
“什麼時候讓做的?我怎麼沒聽到。”
“你進門之前。剛才不是和一個男人在說話嗎?”她低頭撥蟹肉進米飯裡,含糊帶過。
周京墨拋開“一個男人”這個令人愉悅的稱呼,專注在給他的特製甜餅上:聽見車聲,在樓上看我?”
兩筆白描被自動補齊成有聲有色的動態畫面,他彷彿想到了什麼“鬧脾氣的人說不見人但聽到車聲又忍不住爬起來偷看”的場景,眼角眉梢都帶上了愛憐。
雲姝沒回答,自顧自吃了一大口蟹肉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