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斯雲還是先沉默了幾秒,才說:“我一開始主要是想讓周京墨也參與,讓他對付顧行則。”
“是嗎?那我和聞堇年只是因為碰到了你的手機,所以被順手拉進去當做懲罰的?”
祁舟抖著手再點上一根菸,也不管寧斯雲允不允許,深吸一口,吐出菸圈說:“恐怕不只是這樣吧?”
“你只是覺得這件事不會有暴露出去的危險,所以就算知道我受到的影響會比你們大,你也毫無心理負擔地那麼做了。只是誰能想到呢,最後暴露的不定因素居然是在你自己身上。”
“而你覺得無傷大雅的小動作,卻給我帶來了這麼痛的教訓。”
說到最後,平時總是笑臉對人的他也罕見地冷了臉。
“寧斯雲,你不是不瞭解我家的特殊。我爸動手的時候說了,如果祁氏因為我的原因再有一次公關危機,需要填命才能挽回的時候,我一定會被捨棄。如果我因此失去了祁氏的繼承權,甚至是半條命,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寧斯雲避開他冷冰冰的目光,語氣沉重:“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沒用,我也不是特意來要你這句話的。我看你就是被你們家這個男性的皇宮給養歪了,覺得什麼事都能做。”
祁舟再吹個菸圈,把菸蒂按在桌上寧斯雲的服藥水杯裡,繼續說:“之前想罵你,現在覺得倒是沒這個情緒激動的必要。”
他站起來,拿上自己沾了血的衣服,口吻尋常道:“如果有一天事情到了最不希望的情況,寧斯雲,我不會再為你說一句話。”
說完轉身出去。
寧斯雲目光沉沉看著他有些佝僂的背影,在人下樓後,完好的那隻手發洩一般揮向旁邊,桌上的藥盒,進了菸頭的水杯,統統都被掃到地上,發出叮零隆冬的聲音。
祁舟他爸居然知道了。
秘密的遮羞布已經被燒穿了幾個洞,快要遮不住裡面的真相。
寧斯雲看著凌亂的房間,還有自己那紅腫醜陋的手,以及上次簡訊聯絡時雲姝對周京墨的信賴,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個陰暗的念頭——
既然遲早都要暴露,那就讓雲姝知道好了。
周京墨一開始不是對要不要瞞著雲姝這件事很無所謂嗎?那就讓他看看,現在他是不是還那麼無所謂。
已經在一條船上,說要自己逃生,還把他推下水裡,沒那麼容易。
樓下。
剛和人聯絡完的寧思瑜,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咚咚悶響。
走下樓梯的祁舟像聽不見一樣,冷著臉離開。
寧母急著上樓檢視:“怎麼回事,祁舟不是說上去聊兩句嗎?怎麼惹得斯雲更生氣了。”
寧思瑜拉住她。
“媽,我去看斯雲吧,他有話要是對著你說不出口,說不定能對著我說出來。”
寧母同意了,翻來覆去囑咐她,一定不要再惹寧斯雲發脾氣,要看看他的手是不是傷口又崩開了。
“好。”寧思瑜應下,嘴角扯出個怪異弧度的笑。
上了樓,她繞過地板上凌亂的東西,走到寧斯雲面前。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祁舟不是個老好人?也能和你鬧起來?”
她的嗓音放得再柔和,也不耽誤話裡的質疑。
寧斯雲本來不耐煩理會她,但看著她撿東西放在旁邊時露出來的手腕上的陳舊割痕,眸光閃了下。
“姐,公司正是需要人坐鎮的時候,不然你也去跟著學打理業務?我可以把我的人借給你幾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