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墨心臟亂拍一瞬。
雖然監控裡看不到，但他自己就是當事人，知道那個角度看出去，正好是他的車，他就坐在車裡。
所以他在看著別墅的時候，別墅裡的她也在透過雨幕看他？
她就那樣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外面車燈一閃開走了，她才慢吞吞找邱阿姨要熱湯喝。
低落的聲音和脆弱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邱阿姨坐在她身邊陪著她，欲言又止的，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
然後她上了樓。
客廳裡的監控畫面只剩一片黑暗，周京墨也沒跳過，權當這是休息眼睛的廣告時間，閉上眼，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她那天說“你又沒做到”時的表情。
她確實應該抱怨。
那他用這兩天的時間讓她冷靜不抱怨了，真的是好事嗎？
辦公室外面傳來電梯開門的“叮”聲，有助理吃完飯回來了。
周京墨這才睜開眼，把監控倍速播放。
播放到中間，一聲巨大的轟隆聲響起，聲音大到外面的助理以為他出了什麼事，連忙跑到門口敲門。
“周總？”
“嗯。沒事。”他沉聲說了，伸手調低音量。
那天晚上的雷陣雨確實大，不過他當時已經回到家，家裡隔音效果很好，聽到的聲音並不像這麼嚇人。
雲姝會害怕嗎？她一個人住在樓上，這別墅這時候就顯得太大太空了。
他中止了倍速，在閃電劈下來的那段時間裡反覆拖回進度條觀察客廳和樓梯，但都沒看到想象之中驚慌跑出來的女孩兒。
看了足足七八遍，他才皺著眉快速拖動到了第二天早上。
雲姝抱著那隻綿羊玩具窩在沙發裡，情緒不高，猴子被拴著尾巴倒掛在樓梯扶手上。
真跟小孩兒脾氣一樣，把猴子當成他了吧？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然後就看見她望著窗外，愣愣地出神。
外面下著雨，邱阿姨和她又沒有多少話可說，她就一個人在偌大的客廳裡，發會兒呆睡會兒覺，慢慢熬過無人交談的時間。
周京墨心裡又有點悶得慌，恍若心臟被細細的線纏繞了幾圈，收縮時不覺得怎麼樣，可一旦舒張就有種被勒住的脹痛感。
他緊繃著下頜，再次把監控調成了倍速，粗略看過這兩天裡所有的畫面，發現雲姝從那天晚上回到別墅開始，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包括邱阿姨問她話，她也都懨懨地點頭搖頭當做回答。
在昨天中午的畫面裡，邱阿姨還問了她一個問題：“想見他怎麼不打電話？”
她低頭吃著飯，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搖頭，並且在後面夾菜的時候都沒再抬起頭，不知道是不是有眼淚掉進飯碗裡。
他喉嚨有些酸澀，忍不住吞嚥一下，張開嘴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