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把氣氛搞得曖昧得能滴出水來，卻還能若無其事坐在沙發上玩手指。
“我剛才對你說話是不是太過火了點？”雲姝自我反省道。
顧行則斜眼看她：“你還知道過火？從哪兒學來的這些？”
“周京墨送我的書裡，他可能是想讓我做個合格的情人。”她毫無負擔說著假話。
顧行則皺眉，暫且沒對周京墨做任何評價，而是站起來去書房拿了本書出來。
“距離午飯還有點時間，無聊就看這個。”省得再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雲姝接過摸了下封面：“這是什麼？”
“教你正常男女關係會是什麼樣的。既然知道周京墨給的是不正常的東西，那就別看。”
但他始終覺得有點微妙的違和。
周京墨不管是在業內還是在各家適婚圈裡風評都很不錯，倒是沒看出來他居然有調教情人的愛好。
可能他確實脫離富二代圈子太久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雲姝不管他在想什麼，若有所思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書？”
難道他平常就很喜歡看戀愛書籍？所以之前才會那麼老道地教她拿捏男人？
“男人的愧疚持續不了多久”“寧思瑜或許只想得到周京墨一句承諾”這種話，也是從這書裡學來的？
想著想著，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複雜。
“你喜歡看這種？”封面還很小清新，作者還是女生。
心裡對他的評價陡然變質，從“線條很欲的英俊男人”變成“喜歡學習戀愛寶典的奇怪男性”。
顧行則對上她的視線，嘴角抽了抽，直接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這是我朋友送的，作者是他已經過世的女朋友，書裡都是那個女孩兒的一些戀愛日記。”
雲姝愣住，抓著他的無名指和尾指拉開：“已經去世了？”
“嗯，泥石流遇難。”
她輕輕“啊”一聲，低下頭認真翻開第一頁。
作者林清清幾個字已經是隻能印在書上的黑色名字，但第一篇的日記裡，字裡行間呈現出的卻是個抱怨中都帶著甜蜜的活潑女孩兒。
【今天隔壁繫有個男生給我們班女生送花了哎，紅玫瑰，特別好看。你什麼時候能回來給我送花啊？難得遇上個好天氣，配上一束花氣氛多好，我還能帶你去看新上的電影……不過還是算了吧，你個直男哪會選什麼愛的紅玫瑰啊。要是有假回來的話，就順路摘朵梔子花吧，我也不嫌棄。還有，打電話打電話打電話啦豬！】
其實都是些無聊的口水日記，往後翻，有幾篇還特別短，就寫著“今天從那家書店過又想起你”“白色裙子你給買的又不准我穿煩死人了你”。
但難得的是，大部分的日記下都被添過一筆，寫著那位男主角遲到的回應。
比如林清清說：你已經一個月零十二天沒給我報過平安了。
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平安。明天就會給你打電話。
明明是甜蜜的對話，但因為隔著生死，多看一眼都覺得難受，即便她並不認識這個故事的兩位主角。
雲姝紅著眼眶從書裡抬起頭來，吞嚥一下才擠出聲音問：“你朋友為什麼需要報平安？”
“他是軍人，有時候會出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顧行則抽了紙巾給她，剛才恨不得口出惡言的心現在又變得柔軟：“我朋友叫常縉，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