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供貨商直接被換了,明擺著告訴周京墨,他們是在撿別人不要的東西。
這下兩邊合作起來心裡還能沒個疙瘩?
顧行則倒是不這麼認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原因,細細思索著。
酒店的會議室窗明几淨,陽光直射到裡面的毛絨地毯上,黑色皮鞋側邊也被一塊光斑籠罩。
他今天難得穿了件白襯衫,靠在會議桌上,白色挺括的袖口從黑色西裝裡露出來一點邊緣,撐在桌上的手臂動了動,腕錶就輕輕和手背上的青筋蹭過。
逐漸偏移的光線沐浴在他身上,西裝胸口位置的金屬胸針反射出一點碎光。
另一邊等待的國外助理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頎長的身影。
國外喜歡講究一些穿戴禮儀的細節,正式的會議,宴席之類的場景,男士通常要佩戴金屬類的胸針。
看起來確實不錯。
林特助也在心裡感嘆顧家人得天獨厚的容貌條件,無聲等著他思考。
片刻後,顧行則站直,側頭對他說:“收拾東西,我們也提前回去。”
林特助沒問理由,只說馬上安排。
兩個人在頂樓的套房分開,顧行則回房間拿出了聯絡器,嘗試著發出交流申請。
國內時間已經半夜,他想著雲姝大概已經睡了,但擔心真的是她出了什麼事,所以還是嘗試呼叫一次。
出乎意料的,雲姝開啟了交流開關。
國內。
其實雲姝也在等顧行則的訊息。
左助理和祁舟他們肯定已經把她打了聞堇年的事告訴周京墨了。她需要知道周京墨的反應,比如是不是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顧行則?你還在國外嗎?”一接通她就立馬問。
“在,”磁性的嗓音平穩接上她的話,“怎麼這麼晚還沒睡覺?”
“有點事。你突然找我,是周京墨那邊有什麼事嗎?他是不是回國了?”她只專注於這個問題,對於寒暄的話並不感興趣。
顧行則一頓:“對。發生了什麼事?”
雲姝緩慢撥出一口氣,輕描淡寫道:“我把聞堇年打了。”
“……誰?”確定不是誰打了她?
她重複一遍那個還有些好聽的名字:“聞堇年。你不認識嗎?就經常和祁舟,寧斯雲他們一起混,長得還挺好看的男生,很討人厭的那個。”
描述得很仔細,顧行則開始像個家有孩子在上幼兒園的單親爸爸一樣,去思考他們倆怎麼會產生矛盾。
“為什麼打他?他欺負你了?”
這話一聽就是偏袒她的,還是打人後她收到的第一句關心。
“嗯,”她空著的手捏了捏枕頭的角,悶聲說,“他罵我,很難聽,我要他道歉他也不說,所以我就打他了。”
罵得難聽?顧行則很難想象,聞堇年那個人會罵一個女孩兒。
他們接觸不多,但江休總是看聞堇年不順眼,時不時念叨對方又傲又陰。
他印象比較深刻的一句評價是“他也不是針對誰,就是平等地看不起每個人,話都懶得和人說”。
不過這不重要,久遠的記憶比不上雲姝的親口講述。
“他是到雲臺路來看你,然後說了你的壞話?打他之後被欺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