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苛求她能不憋著壞了，自顧自解開西裝紐扣坐下，對著邱阿姨說：“幫我拿副碗筷。”
他在監控裡看過她吃飯，吃得香，偶爾說句話也不惹人煩，和這樣的人一起吃飯要比一個人舒服得多。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他難得放鬆下來，吃到一半還主動開口。
“怎麼做這麼多？”
“我沒吃過好吃的，邱阿姨就想都做給我嚐嚐，”她搶先解釋了一句，“是花多了錢你不高興嗎？”
“你天天這樣吃，吃一輩子也花不了多少錢。”周京墨淡淡看她一眼。
雲姝“哦”一聲，又懨懨低下頭吃飯。
邱阿姨做的鹹蛋黃脆皮南瓜很好吃，但那道菜放得比較遠，反倒離周京墨更近些。她一下下伸手去夾，引起了周京墨的注意。
“這種零食不要吃太多，”他皺眉說，“不覺得膩嗎，你之前不是在生病？”
說完還看著她那樣子，評價道：“沒精神。”
“沒精神是因為出不了門，”她放下筷子，側過頭不看他，輕聲喊，“邱阿姨，我吃不下了。”
邱阿姨立馬皺眉：“才吃這麼點，中午一個人吃都吃了兩碗飯…好了好了，吃不下就不吃了，待會兒餓了就吃那個肉鬆小貝。”
被忽略的周京墨看了眼對面的碗。
吃得乾乾淨淨，這叫“就吃了這麼點”？
他就跟飯桌上沒事找事專門問成績的，破壞氣氛的老父親一樣，把人給氣走了，自己也動了兩筷子就再也吃不下。
邱阿姨得以洗了碗提前下班，走之前還杵在門口動了動嘴，似乎想說點什麼。
到最後就對雲姝囑咐了一句：“你年齡還小，早點睡還能長高的，早點睡啊。”
雲姝想，如果能說得更直白點，他應該是想說“我一走你就趕緊關門把人趕出去然後早點睡覺當聽不見有人說話”。
周京墨坐在沙發上等著，等該走的人走了，就注視著走回來的女孩兒，看她抱著兔子玩具低著頭劃拉平板，再漫不經心問：
“才一天，你和一個陌生的做飯阿姨關係就這麼好了？”
“她很像我的鄰居阿姨。”她把下巴枕在兔子身上，又要往下趴。
“才吃完飯，坐好，”周京墨皺眉看著她，“你就一直這麼抱著平板看？”
“不然還能做什麼？求佛嗎？”又不能出門。
“就這麼想出門？你在遊戲裡不是很討厭動彈？”
雲姝終於正眼看了他一下。
“自己不願意出門，和被明文規定不準出門是兩碼事。而且在遊戲裡至少還有我的朋友可以說話。”
在這個豪華別墅裡，孤零零一個人待著，還不如在小破房子裡聽陸明珠唸叨。
想到陸明珠，她又抿抿唇，認真問：“我朋友呢？我可不可以和他們聯絡？工作之餘你也不能干涉我和朋友的正常交往吧？”
“工作不是重點，”周京墨不準備和她繞來繞去了，“如果你不懂，我可以說直白點。”
“雲姝，我花了錢把你安置在這裡，好吃好喝養著你，不是缺什麼種花工，只是讓你當我的人而已。我的人，明白嗎？”
雲姝垂眸看著平板裡的骷髏頭，平靜說：“我不想明白。”
他無所謂地笑了下：“那就是明白了，聰明的女孩兒才討人喜歡。”
原以為解釋到這一步已經夠說明問題，沒想到雲姝緊跟著又問了句。
“你喜歡我？想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