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怎麼可能!
母后早些年毫無地位,雖然景泰元年成為了太后,可孫太后強勢,母后這些年不是在壽康宮聽戲就是打盹。
朱見濟有些無語,“老朱,你是不是對皇祖母有點疏離了,也不怪你,這些年你只關心教坊司,哪還記得你的老母親。這麼給你說吧,當日石亨動亂,劉永誠圍殺乾清殿,前來護駕的奇兵郝義,其實是皇祖母的心腹勢力。”
朱祁玉震驚莫名,“不是你讓興安把他拉攏成東宮勢力的麼。”
朱見濟聳聳肩,“我也以為是,結果不是。”
又道:“你怒砸東暖閣,是因為宗人府核驗堡宗身份,發現死的是個替身,後來錦衣衛把京畿周圍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堡宗當然不可能人間蒸發,肯定是利用我們的失誤,連夜從西南方向去了南方。”
朱祁玉裂嘴一笑,“所以讓錦衣衛去查啊!”
建文餘孽又不是聚集在一起的山賊。
錦衣衛去查,比地方都司管用。
朱見濟站起來,拿起書桌上的筆毫,在硯臺裡蘸上墨汁,隨意拿了張空白宣紙,迅速落筆,一邊對旁邊的朱祁玉道:“老朱,我想了下,其實堡宗出逃成功是件好事,反正他法理上已經死了,朝堂不承認,他就是個冒牌貨。堡宗被建文餘孽帶走,他們是不是要利用堡宗搞事?要搞事,平日裡散在各地的建文餘孽是不是要聚到一起?”
到時一網打盡。
省力省事。
造反嘛,朱見濟一點都不擔心,大一統王朝,又不是民不聊生的王朝末年,哪能說造反就成功的,不是每個人都是太宗朱棣。
就算太宗朱棣,哪怕朱允炆在幾十道選擇題中對一道,靖難都會失敗。
何況咱父子倆又不是瘟豬子。
朱祁玉喲嚯一聲,“這是張鵬說的?”
朱祁玉下筆如有神,揮毫之間,寫下了一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聞言頭也不抬道:“這是我揣摩出來的。”
朱祁玉嗯嗯點頭。
朱見濟繼續道:“上一次是他們佔據主動,這一次我們先發制人,讓南方各都司早做準備,並且讓團營和親軍二十六衛做好出徵準備,一旦建文餘孽造反,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之,到時候堡宗是死是活,咱們說了算!”
朱祁玉有點驚訝了,腦補起來,道:“所以你提議讓于謙巡撫福建,表面上是籌備下西洋,其實是去刺激建文餘孽,促使他們造反?”
兔崽子這麼優秀?
怎麼又生出一股老子不如他的錯覺啊。
嗯……兔崽子此刻在御書桌後揮毫潑墨指點江山。自己站在一旁聆聽,像極了一個才剛剛開始輔國什麼都不懂的太子。
角色調換了!
朱見濟樂了,老子沒這麼想過啊,不過老朱說了,就當是自己想的了,笑道:“正是如此,於少保到福建籌備下西洋,以他的作風,搞不好還要順勢整頓海外走私的事情,此事觸及到南方官員、士族的利益,福建官場勢必大地震,到時候人心惶惶,建文餘孽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趁機擁護堡宗造反。”
正好,順勢敲打文官集團。
朱祁玉思忖了許久,“此計可行,就這麼辦罷,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