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濟看著朱祁鎮,嘆了口氣,“上皇陛下,有些事已經發生了,誰也無力迴天,如果當初在土木堡你自戕殉國,又何至於今天這般境地。”
看了一眼身旁的趙牧和白慶之。
兩人微微點頭。
示意殿下儘管放心,我等絕不讓上皇有絲毫異動。
朱見濟面向群臣,收斂了笑意,神情陰狠如蝮蛇,只是配上有些變聲的聲音,顯得有那麼一絲絲的違和,但依然讓群臣驚心。
一個殺伐果決的太子,一個心機深沉的太子,或許是國家之幸。
但絕非臣子之福。
朱見濟知道要正大光明的殺堡宗,得給群臣一個理由,大概就相當於“討賊檄書”,今日事發突然,沒有準備,只好臨場發揮。
也不難。
這麼多年的太子不能白當不是,對群臣大聲道:“今日,禮部右侍郎許彬,夥同會同館副使周路、教坊司左右司樂金瑞、薛雲山,先是著人刺殺於少保和胡尚書,以吸引京畿錦衣衛的注意力,達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幸被錦衣衛阻攔。同時,該犯罪——”
差點脫口而出“犯罪團伙”。
及時改口,“幾個逆賊野心勃勃,妄圖挾天子以令諸侯,心機歹毒,秘密訓練死士潛伏於教坊司女伎之中,今日以死士冒充良家女子送至乾清殿,妄圖用美色迷惑陛下以圖謀刺殺聖駕,然陛下身懷正氣潔身自好,凜然拒之——”稍稍停頓了一下,給大家體味的空間。
這是說話的藝術,給老朱保留面子。
眾臣心裡紛紛腹誹。
要不是陛下好娼女,教坊司金瑞和薛雲山能有這樣的機會?
太子殿下真是一把粉刷匠的好手!
瞬間把陛下洗得白白的。
站在朱見濟身後的朱祁鈺那個高興啊,臉上樂開了花,兔崽子,也不枉老子這些年對你的寵溺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史官魏南風把這段話記下來,到時候後世一考,喲嚯,景泰帝是個不沾女色的聖君啊。
這感覺……
朱祁鈺想著就覺得美美的。
人生快事,不外如是。
朱祁鈺雖然仁厚,也自認沒有出色的政績,甚至有自知之明,這幾年在女色方面確實有些放縱,但他的內心還是殷切的想當一個留名千秋的明君。
想到這朱祁鈺踮起腳尖去看魏南風的記錄,這一看,鼻子氣歪了。
好你個鐵坨坨。
你就和老子過不去麼!
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不,你是史官,要如實記錄,誰讓你摻雜個人感情色彩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