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咀嚼著,道:“北鎮撫司的緹騎,何侍郎有所知罷,沒有他們不知道的訊息。”杭昱起身,準備去巡視軍營,拍了拍何健的肩頭,“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意思,咱們大軍到了渝州後,先讓子彈飛一會兒,不要急著進入蜀中平叛,因為這一次,真正的隱患不是蜀中、湖廣和北方。”
走到帥帳門口,回頭,“是上皇!”
眼裡意思明確。
何侍郎,該為你自己的仕途想想了!
何健倏然明白過來,旋即臉色大變。
出大事了!
如果杭昱的暗示是真的,意味著方瑛、梁珤、陳友三人要走上石亨的道路,用武力擁護上皇復辟,這也解釋了團營、親軍二十六衛為何會被調出京畿。
因為方瑛他們要調虎離山。
但這三路兵馬調動,都是於少保的決斷。
如果這三人造反……
於少保難辭其咎。
這不是重點,仔細揣摩這些時日陛下兩父子的態度,何健倏然醒悟出一個陰謀:如果陛下和太子應付得了這一次的叛亂,那麼平亂之後,於少保就會被開刀。
丟的恐怕不是兵部尚書。
還有兵權!
或者說,從一開始,陛下和太子的真正目的,就是兵權!
何健作為文官,他當然喜聞樂見兵權在兵部。
可當下他已經無能為力。
如果所料不差,一旦梁珤反叛,杭昱就會率領大軍回防,和京畿的兵力對梁珤這一路叛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只是何健有點疑惑。
騰驤武驤四衛不是擺設,梁珤就憑一千人回京畿去武力復辟,他們那群人會不會有點想多了,把陛下和太子殿下想得太弱了些?
……
……
大朝會,行禮之後。
沒等興安說開場白,朱祁鈺立即問道:“諸路平叛、鎮北兵馬,推進幾何?”
眾人看向于謙。
于謙立即出列,“回陛下,根據幾日前的軍報,去湖廣平叛的方瑛大軍,進入南陽府後暫時休整幾日,便會進入湖廣境內平叛;杜爾伯特部的鐵騎出現在大同以北的長城關外,陳友派出部分兵力扼守關口,宣府那邊很安靜;杭昱和梁珤抵達西安後不久,分兵兩路,從漢中和渝州分別入蜀,以期在四川都司的配合下,對簡縣的叛賊形成合圍之勢。”
朱祁鈺眼睛亮了,“杭昱和梁珤也分兵了麼。”
這不是疑問句。
于謙頷首,“是的,這確實是個良策,因為叛賊不會想到朝廷的平叛兵馬會捨近求遠,放棄從漢中入蜀,而主力走渝州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