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窗外寒風凜冽,不斷拍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響,黑暗的夜晚,一些“頑強”的風順著窗戶隱蔽縫隙鑽入城堡內,讓這座本就陰暗的城堡顯得更加寒冷。
海灣白天還一副溫暖如春的樣子,晚上就變得酷似寒冬,這讓德拉科非常的不適應,空寂黑暗的大廳內了無生氣,頭頂的燭火仍舊晃動燃燒著,照亮下方長桌周圍。
桌子上非常凌亂,那是歡迎晚宴殘留下來的殘羹剩飯,因為城堡主人滯留的時間太晚了,到現在還沒收拾完畢。
德拉科就是負責收拾這些殘羹剩飯的僕人,當然,不可能是他一人負責這裡,但因為實在太晚,其他僕人一致認為留下德拉科一個人代替他們收拾就可以了,然後明天他的活可以讓其他人代勞。
還算合理的一個建議,但德拉科對此卻並不樂意,因為他不習慣晝夜顛倒。
當然說實話,一個僕人沒那麼多毛病,但德拉科可不是個簡單的僕人。
“倒黴,這個人總是被欺負。”
站在長桌最裡邊的壁爐前,明黃的木柴火光照亮著德拉科那平凡無奇的面容,略微駝背,身著最卑微不過的僕人袍子,胳膊挎著一個髒水桶,他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小聲嘀咕,看起來絲毫不起眼。
然而他口中的話卻顯得非常突兀。
“要不是需要潛伏一段時間,我早就幹掉你們了,竟然讓我一個人收拾這裡?一幫"biaozi"養的!”
憤憤的嘀咕聲從口中不斷冒出,德拉科粗魯的將桌上的食物殘渣們統統倒入髒水桶內,然後理都不理會胡亂扔在桌上的銀色餐具,放下髒水桶,跑倒壁爐前打起了盹。
如果有人此時在這裡路過的話,大約也只會認為他在偷懶昏昏欲睡,但如果仔細觀察他,你就會發現,他的雙眼並未閉合,而是眯起一條縫隙,內中眼球時而轉動,似乎在養精蓄銳。
窗外寒風依舊,詭異的嘎吱聲不絕於耳,那可能是馬廄的木門被吹的晃晃悠悠,也可能是護衛們絡繹不絕的正在上廁所。
清冷的月光順著窗戶射入,給城堡大廳的地面蒙上了一層銀紗。
就這麼安靜假寐著,不知多久後,德拉科眯起的眼睛倏然睜開,他深吸了口氣,面上也渾然沒有了僕人那種慣性的謙卑,而是一臉冷色。
他開始向城堡二樓走去。
略顯駝背的背影此時挺直的很,腳步不慢,走在樓梯上卻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表情沉著,他此時就像是一直行走在暗中的貓一樣,隱蔽而又優雅。
顯然,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僕人。
二樓是城堡的待客區域,也是德拉科打探良久後才找到的目標所在,他的任務是將目標轉移出去而不能驚擾到城堡內的人,特別是這裡的領主——那位神秘的法師。
“群星通常不都是騎士領主嗎?那幫變態...”
弱不可聞的聲音不會讓任何人聽到,德拉科喃喃著來到二樓長廊,腳步靜謐的路過一間又一間緊閉的房門,目的很明確的向著最深處走去。
然而當他路過其中某間沒關緊門的房間時,他卻下意識的倒退腳步,返回了這間房門之外。
一陣微弱的瑣碎聲音從房間內響起,燭火的光芒順著門縫溢位,這看起來沒什麼異常的,可能是有人大晚上不睡覺在看書,或者其他什麼,然而德拉科覺得自己剛才無意中看到的事情應該不是錯覺——房間內有人再施法!
“是那位領主,還是其他法師?”
他的任務很單純,只監視目標的動向,等待其他幫手全部就位後在某個合適的時機將目標轉移出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當然他們原本是沒想過這麼老實的,只是當得知這裡的主人是一位可以瞬間施法的法師後,才不得不掐滅心裡面那些更加粗暴的想法。
“儘量迴避法師,我們的任務只是十七號!”
首腦的吩咐還歷歷在目,德拉科也沒想忤逆他,但作為本次任務的最主要敵人,德拉科卻不能無視那位法師。
所以他現在才停在房門外,準備聽牆腳,以瞭解那位敵人的手段。
很馬虎大意的,房間內的人竟然沒有關緊房門,這顯然方便了德拉科的聽牆腳,他貓著腰,腦袋湊到縫隙前,耳朵豎起,視線順著縫隙看向屋內。
屋內並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兩個女人,這讓德拉科顯得很失望,但也鬆了口氣。
“只是兩個女僕罷了。”
他微微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小題大做,正想收回目光,房間內發生的事情卻緊緊吸引到了他的視線。
一束束透明的水線從水盆內射出,在蠟燭光芒的照耀下,纖細的水線閃爍著,泛出點點絢麗光彩,不斷從水盆內噴湧而出射向上空,細微的嗖嗖聲從房間內響起,如煙花一般,顯得非常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