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朦朧黑暗,位於黑松德河流某處流域卻燈火通明。一隻顏色暗淡可以很好融入夜晚天色的夜鴉一邊打理著身上難看的羽毛,一邊用小眼睛觀察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區域,看看能否有什麼可乘之機。
而那裡,正有一群獸人駐足。
“你說,眼前這堆灰就是矛斯?”
艾爾巴.鐵蹄的聲音依舊充滿了威圧感,看向見習薩滿圖代克.鐵蹄的目光雖然還算平靜,但不知為何,卻讓眼下的見習薩滿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所以儘管平時面對艾爾巴的時候就很謙卑,但現在,他卻更加小心翼翼了,輕聲輕氣的,裝作一副悲傷不已的樣子說道:“是的首領大人,他的確是矛斯,被一隻來歷不明的敵人燒成了灰!”
“那些該死的人類,怎麼會如此狠心,殺死還不夠,竟然把他燒掉了,簡直是在褻瀆英勇戰士的屍體!”
最後這句話他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語氣說出來,好似死掉的是自己的親戚似得;但事實上,圖代克和腳下這堆變成灰的矛斯並沒有血緣關係,甚至曾經還有著一些小衝突,心理面巴不得他早點死呢。
艾爾巴並不會知曉圖代克內心的真實想法,見圖代克如此悲傷,他那令人壓抑的眼神不由收斂了一些,高昂的頭顱稍微低了低看向瘦弱的圖代克,語氣低沉的說道:“這並不算是褻瀆,事實上,我還應該感謝一番那些敵人們,火葬是鐵蹄戰士最榮譽的安葬方法,他們很懂獸人的傳統。”
“雖然殺死了矛斯,但卻把他妥善安葬,他們很有趣。”
瞥了一眼腳下灰塵,艾爾巴神色中稍顯悲色,但卻轉瞬即逝,隨後神色一動,變得頗為平淡,口中的話卻讓圖代克不由打了個哆嗦。
“為此,我很想見見他們,好好感謝他們一番。”
聽到這裡,圖代克知道眼前這位看似平和的獸人首領,已內心一定已經充滿了怒火,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了。
矛斯是艾爾巴.鐵蹄的侄子,平時寵愛的很,甚至連他不遵循鐵蹄部落騎座狼的傳統都不怎麼管束,圖代克很清楚的知道艾爾巴在侄子死去之後一定會怒火沖天,但他卻有些搞不懂為什麼眼前的鐵蹄首領看起來心思比以往深沉了不少?
以前碰到這種情況,他估計早就氣的發狂了,眼下竟然還能幹保持平靜……
“首領大人真是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啊。”內心暗歎著,圖代克卻並沒有違逆艾爾巴的意思,他甚至不用艾爾巴明說,就開始打量起了周圍戰鬥場地。
腳下是一片鮮紅的龍吼草,上面除了矛斯曾經留下來的痕跡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的印記,圖代克稍微觀察了一會,確定這是真的沒有其他人來過而不是被偽裝之後,就看向了前方寬廣洶湧的黑松德。
因為天空中黑暗的臨近,讓長河顯得更加洶湧,那轟隆隆的流水聲充滿了獨特的威儀,身為薩滿的圖代克雖然還只是見習的,但卻並不缺乏那種正式薩滿對於自然的敬畏,所以他衝著黑松德恭敬的行了個薩滿教禮儀。
隨後,一陣略顯透明的綠意從他雙眼中一閃而過,轉瞬即逝,圖代克似乎因此而發現了什麼,轉頭看向艾爾巴.鐵蹄。
“首領大人,敵人是從河水中攻擊的矛斯。”
***
小船隨波逐流,順著洶湧的河水漂浮前行著,天空上,幾隻好似發現獵物一般的腐蝕禿鷲不斷飛翔在周圍,任憑船上的安德烈怎麼恐嚇,都無動於衷不肯飛走。
用力扔出幾塊石頭,卻被禿鷲輕鬆的躲了過去,隨後一陣好似嘲笑般的難聽叫聲從上空傳來,安德烈見此不由破口大罵:“這群該死的賤鳥,要不是老子想省些力氣,早就把它們統統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