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前走進別墅客房,鄒蓉四個正分別躺在兩張床上熟睡,衝著床上睡著的四女一招手,便從她們各自眉心飛出一滴精血,正好落在四串珍珠項鍊最中間的那顆珠子上,隨著一道光華閃過,血液滲入進去,原本只是一件死物的項鍊似乎多了一絲靈性,好像要活過來一般,但很快就沉寂下來。
將項鍊放在每個人的枕邊,趙前便走了出去,從外面輕輕帶上房門,直接出了別墅,站在門廊外,看著天上流動的雲彩發愣。
“你不把阿達曼放進來嗎?”小光也走了出來,站在後面說道。
趙前低下頭看著前面,似乎能透過重重障礙看到阿達曼,“上次在清曼寺,得了他們一些好處,這次就還給他們吧。”
呼喊過後,阿達曼站在原地不動,好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但他也不心急,只是繼續默默地站著,甚至那看上去顫巍巍的身影從始至終都沒換過姿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達曼心裡一動,突然將眼睛瞪得老大,只見從地面還有牆壁上浮現出一個個細小的巫符,剛開始只有星星點點,但很快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一道道璀璨的光海。
阿達曼睜大眼睛,連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不放過,仔細地看著每一個巫符的構成與流轉,很快這些巫符形成的光海有了新的變化,開始慢慢地脫離地面和牆壁,漂浮的半空中,並互相組合,形成一條條符文鏈條。
光影交錯,一時間成千上萬條符文鏈條在半空中飛舞穿梭,卻絲毫不亂,片刻之後,正在快速穿梭的鏈條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就好像這片空間突然凝固一般,這些鏈條停留在半空,互相交錯縱橫,形成一個極其複雜的圖案,阿達曼眼睛眨也不眨,拼命地記憶,想把這幅圖案印在心底。
可是這幅圖案瞬間崩潰,所有的鏈條開始交叉相連,最後形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慢慢落下,然後隱藏到牆壁、地面,消失不見。
阿達曼閉上眼睛,開始細細體悟剛才看到的一切,良久之後,才撥出一口長氣,這一次觀摩勝過十年的閉關,而且心頭眾多疑問自解,心悅誠服地衝著前面拱手鞠躬,“多謝巫王指點!”
沒有迴音,地面上卻突然出現一條曲曲折折的銀色線條,從遠處一直延伸到阿達曼腳下,阿達曼眼睛一亮,輕抬腳步,踏上銀色線條,往裡前進。
沿著毫無規律的線條,阿達曼很順利地走到別墅院子前,再往前一步邁過院門,終於看到站在門廊外的趙前。
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高挑強健,面容柔和,卻又好似岩石雕就,透出一股亙古不變的韻味,果真不類凡人,只是這種韻味只有深厚修為的人才能看出來,這也證明了趙前的更加不凡,返璞歸真,實乃一大境界。
阿達曼渾身一震,快步上前行禮,“京那巴魯山巫者阿達曼見過巫王,再次謝過巫王傳法!”
趙前右手輕抬,“大師乃是巫門長者,不必多禮,我不過是演練巫陣而已,算不上傳法,倒是今日暫借沙巴來解決一些紛爭,多有打擾。”
沒有任何徵兆,阿達曼感覺一股力道將自己扶正,心裡不由得大驚,眼裡透出異色,臉上卻神色不變,“是否傳法,小老兒自知,更何況巫王大人駕臨本地,不次於金鳳棲梧,我等榮幸還來不及,何來打擾之說。”
趙前微微一笑,不再提此事,而是話題一轉,“清曼大師可好。”
阿達曼點頭說道,“託巫王洪福,師兄身體強健,甚是安好,只是巫王在緬地所為如雷貫耳,威名盛傳天下,恨不能當面一睹巫王風采。”
對趙前知道自己與清曼大師的關係,阿達曼毫不意外,畢竟所學相差不大,以趙前的本事要是猜不到才奇怪呢,倒沒想到趙前是在金三角從其他巫師那裡聽過他的名字。
“打了一地的稀巴爛,哪裡來的威名,惡名還差不多。”趙前哈哈大笑,“恐怕恨我的人也不少吧。”
阿達曼會心一笑,“巫王整合金三角,惠及百姓,此乃大德善行,卻也必然會觸及到一些人的利益,那些人自然是惡言相向,而且其中有部分人如今就在東南亞,這次巫王在此立威,或許他們也會和本地的巫師攪在一起,來湊點熱鬧。”
趙前冷笑說道,“要來正好,我正覺得人來得太少,打得不過癮呢。”
就在阿達曼踏進海港軍營的時候,一架小型私人飛機降落在沙巴機場,飛機停穩,艙門開啟,從裡面陸續走出十幾個著裝怪異的人,有的身材瘦小偏偏罩著一件寬大的黑袍,有的身材魁梧高大,卻赤腳光身,只穿一條大褲衩,有的頭纏布條,耳朵上掛著一隻大金環,有的滿臉紋身,肩上還趴著一隻蜘蛛,到最後一個終於稍微正常了一些,那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臉色蒼白的中年人,上身一件藍色對襟短褂,下身一條黑色長筒褲,用布條纏著褲腳,腳蹬布鞋,雖然這幅造型拉到大街上絕對是百分之三百的回頭率,卻也比前面的十二個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