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開啟了鳥籠,籠中的畫眉迫不及待的鑽了出去,撲扇著翅膀高高飛走。
當畫眉飛過鼓樓的時候,棧道上忽然揮出一和網兜,幾個小孩子咋咋呼呼的抓住了裡面的畫眉,開心的跑開了。
鍾離目睹這一過程,搖頭輕笑。
“脫離了庇護,但真的做好了應對危險的準備嗎?”
“還需從長計議。”
他收起了鳥籠,負著手走上臺階。
“聽聞說「三碗不過港」來了一位新的說書先生,不如去聽聽如何?”
這樣想著,他總算是找到了今天下午打發時間的去處,慢悠悠的朝著「三碗不過港」走去。
「三碗不過港」是璃月的老牌茶園子了,與專門說俠客情仇的和裕茶館不同,這裡說的更多的是過往的老段子,大部分來源於史書上的故事,所以說與面向青年團體的和裕茶館相比,坐在「三碗不過港」聽書的大多都是老傢伙。
璃月的年輕人大多都是去和裕茶館,除了說書之外,著名戲班雲翰社也是在那裡掛牌演出的,同樣吸引了不少人,平日裡只要貼出牌來何時開書唱戲,那必定人滿為患,一票難求。
照常的話,鍾離晚上還是要再去那邊聽戲的,只不過聽說「三碗不過港」來了個新說書先生專說帝君的書,今日這才來湊湊熱鬧。
來到「三碗不過港」,鍾離覺得微微詫異,人有點多。
並沒有急著入座,他先是遠遠的聽了一段。
臺上,穿著大褂的中年人正口若懸河。
茶館的座位都是擺在街邊門外的,路上行人及周圍商鋪攤販的吆喝不絕於耳。說書人搖著摺扇,嗓音渾厚,吐聲真著,字字入耳,完全沒有貪汙任何字眼,即使站在最後面,也覺得像是在臺前般清晰,可見說書人的功力了得。
“說時遲那時快,這大地轟的一聲啊,瞬間就裂成了兩半!在上面的人根本就站不穩啊,那領頭的礦工往下一瞧!嘿,您說怎麼著?”
說書的中年人故意一頓,把摺扇一甩,一個斷句把下面的人心都勾起來了。
“怎麼了?”
“誒呀田鐵嘴恁也忒壞了!你要是敢說下回分解我就一個茶壺飛上去!”
“快說呀!看到什麼了?”
臺下的人紛紛嚷嚷著。
鍾離暗暗點頭,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故事聽起來耳熟,於是繞過了外圍的人,找了個靠前的空座位坐了下來,要了一壺茶,仔細的聽了起來。
“此人說書功力倒是不錯,可入座靜聽一番。”
田鐵嘴對臺下的反應很滿意,又見一個身姿不凡氣宇軒昂的人落座,心中更是暢快,全場反應盡在把握之中。
啪!
他一收摺扇,眯起了眼,像是自己就是書中人一樣在看,聲情並茂的道:“那礦工往下看去,頓時被嚇的臉色煞白!
只見那漆黑的裂縫下,正有一雙燈籠大的眼睛,冒著紅光看著上面的人!那眼神中的陰冷和憎惡,似乎能直接把人的靈魂收走!”
臺下的人很是配合的肅然起敬,紛紛驚呼:“乖乖!燈籠大小的眼睛,那得什麼怪物啊!”
“那不得像個房子一樣大!好嚇人!”
鍾離閉目聽了一會,越發覺得這人說的故事有些耳熟,手放在膝上,指頭輕點,過了一會,他總算想起來這田鐵嘴講的大概是什麼故事了。
聽書之餘,只聽到身邊的板凳挪動傳來聲響,鍾離張目望去,看見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娃擺好了座椅,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很是拘謹。
這可是稀客,什麼時候小孩子也對這老掉牙的故事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