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前面的白蓮花聖母,你給我站住,你有同情心,你別看自殺直播啊,既然是直播,就是給大家看的,我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管得著嗎?”
彈幕上有人吵了起來,突然間,畫面頂部飄過一條條一模一樣的彈幕,血紅色的大字寫著,“死吧,死吧,冷漠的人類就是該死。”
彈幕一條接著一條,內容完全一樣,像是被人刷屏了。周夢露氣死了,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也想發一條彈幕,抨擊那些說風涼話的人,卻發現怎麼都發不出去。
緊接著,所有的彈幕都消失了,把大家的視線一下子拉回到自殺的年輕人身上,現在,是他的面部特寫,他微微垂著頭,目光驚恐,絕望,盯著手中的刀片,他手指顫抖著,緩慢地將刀片喂到嘴邊,他嘴唇哆嗦著,張開了嘴。
王曉雅驚叫,“他該不會真的要吞刀片吧?”
黃琴說道,“他明明很害怕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緊握著拳頭,看著電腦螢幕,年輕人確實很抗拒,不想把刀片喂進嘴裡,但是,無形中好像有一隻手,強迫他這麼做,不管他怎麼扭動身軀,怎麼掙扎,他的右手,都強制性地將刀片,喂到了他的嘴裡。
他含著刀片,驚恐地睜大眼睛,不能自控地蠕動著嘴巴,鋒利的刀片割破了他的嘴,鮮血瞬時流了出來。
剛好,交通燈由綠變紅,迎面駛來的汽車緩緩停了下來,距離年輕人最近的那輛汽車的車主似乎察覺到不對勁,開了車門,從車裡下來了,走到他面前,問他站在這裡幹什麼,年輕人僵硬地抬起左手,一把抓住了車主的手臂,表情扭曲,眼睛瞪得很大,張開嘴巴,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鮮血瞬時從他的喉嚨裡湧了出來,撲哧一口,噴到了車主臉上。
車主嚇得趕緊推開他,不要命地往自己汽車跟前跑,開啟車門坐上去,也不管是不是紅燈,一踩油門就衝了出去。
有了這個變故,後面的司機,更沒有人敢出來檢視發生啥事兒了,年輕人渾身顫抖,右手前伸,似乎在向人求救,左手捂著自己的喉嚨,口中不停地吐血,吐著吐著,他身體劇烈地一顫,撲通栽倒在地上,雙目圓睜,絕望地望著遠處,身體抽搐不停,彷彿瀕臨死亡的魚。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他那張染滿鮮血的臉上,我忽然覺得,他死亡時這一幕,和葛悅玲臨死時的一幕很像,都試圖向別人求救,卻絕望慘死,特別是最後的臉部特寫,拍攝角度,簡直是如出一轍。
王曉雅她們幾個看得面無人色,討論著年輕人為何想不開,要吞刀片自殺,我的腦子很混亂,有很多想法在裡面亂竄,好像馬上就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可答案偏偏又藏著不肯現身。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顧祁寒打來的,他說他也看到了這個自殺直播影片,他問我,從影片裡有沒有發現什麼,我懊惱地說,“我好像想到了一點什麼,可又沒想明白?”
他耐心地引導我,“那個年輕人站在馬路上自殺,你覺得是誰在幫他拍攝影片?”
我一愣,猛地想起,影片畫面一直很穩定,角度也剛剛好,畫面看起來就像一部拍攝得很高明的電影,如果是路人偷拍,肯定拍不出這麼好的效果。我嚥了口口水,試探地說,“我覺得,給他拍攝影片的,就是害死他的那個東西。”
“說說看。”
“我覺得這個年輕人,跟葛悅玲被害一案有關,說不定也是目擊者之一,從他剛才的種種跡象來看,他並不是主動自殺的,他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的,操控他的,應該就是幻化成黑霧的那個東西。”
他嗯了一聲,“影片裡的年輕人,極有可能就是兩年前偷拍葛悅玲被害一幕的人。”
他的話,猶如醍醐灌頂,我瞬間領悟,難怪我一直覺得他和葛悅玲臨死的一幕相似,估計兇手就是想讓他也體會到葛悅玲死時的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
他沉默了幾秒,繼續說道,“這也就能解釋,為何葛悅玲兩年前的死亡影片,會在今天被曝光出來,估計是兇手故意為之,他要將真相公之於眾,然後讓悲劇重演,以此來報復冷漠的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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