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佑在幾天前接待了一個特殊客人,一個頭戴幕羅的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告訴他,朝廷的海軍已經練成,不日將抵達沿海衛所查禁走私,並勸他早做打算。
還說願意跟他聯手,一起對付大明朝廷。
雖說張天佑並未跟女人深談,但是他透過一些細節,就可以大致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白蓮教餘孽對大明恨之入骨了。
他並不
信任白蓮教,甚至對白蓮教有點鄙夷。
雖然他不信那個女人的話,但此次交易之時還是加了幾分小心。
他命人提前準備了一些假貨物放在碼頭,只等這邊裝完船,確定安全後才會命人將真貨帶過來。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這邊剛準備裝船,就被靖海軍給堵個正著,並且沒有收到台州衛的任何警示。
不過,經過這件事,倒是讓他重新審視了下跟白蓮教的合作。
蔣帆又撬開幾個箱子,見裡邊依然沒有貨物,就只能硬著頭皮帶人收隊。
但收隊歸收隊,警告那些海商一番還是有必要的。
蔣帆讓隨船的舌人給海商宣講大明政策,直至他們都聽明白了,這才帶著人離去。
經過蔣帆這麼一鬧,張天佑是不敢再跟海商做生意了,海商也不敢繼續在此逗留,一個個扯起風帆向著其他港口駛去。
有一部分商船,則直接駛向松江港,打算去跟大明官方市舶司貿易。
畢竟海貿利潤極大,就算給大明交點稅也沒啥大不了的。
在張天佑這邊走私受阻之時,其他幾大海商也遭遇了差不多的待遇。
有的被人贓並獲,有的則見風向不好,直接去市舶司投誠去了。
這時被眾人嘲笑的陸士原,一下子成了香餑餑。
沈從興來到市舶司,見到陸士原出來迎接,當場就要跪下行禮。
陸士原趕忙上前一把將其攙起,笑呵呵地打趣道。
「沈老弟,你這樣就過了喲!」
「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搞這些花頭就沒必要了吧?」
沈從興笑著答道。
「話雖如此,但禮不可廢。您現在是官,在下是民,民見官下跪行禮,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沈從興的話讓身後的幾個家主非常不爽,暗罵這人是太會溜鬚拍馬了。
雖說他們此次前來有求於陸士原,但他們依然想保持昔日的高調。
陸士原在將沈從興領進去後,就像忘了他們似的,將他們給晾在了原地。
這讓趙家、陳家兩位家主非常不滿,暗罵陸士原是小人,剛當上個破官就跟他們擺官架子。
然而,在得知海貿的份額快被羅家、沈家、陸家分完後,兩位家主當場就慌了,再也顧不上體面不體面,連夜備上厚禮就去找陸士原說項去了。
「陸先生,些許薄利不成敬意!」
由於幾家都是吃海貿飯的,兩人沒敢拿玻璃之類的東西來糊弄陸士原,而是搞來非常文雅的字畫。
陸士原確實好收藏古董字畫,在瞟了一眼兩人送過來的字畫後,心裡暗道兩人也算是下血本了,竟然連閻立本的畫作都能淘換來。
然而,他現在已經是朝廷命官,不論如何都沒有收兩人禮物的道理。
「兩位這是幹嘛?」
「咱們都屬於商賈之家,有什麼事直說就行,沒必要搞這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