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光是斷線就能讓他丟盡老臉。
朱允熥說的是隨便看,但他走後就有人過來攆人了,示意閒雜人等出去,這裡不許圍觀之類的。
田順義還沒看夠呢,見有人來趕他,趕忙將皇太孫搬出來。
「皇太孫說讓我們隨便看的,你這人咋能攆人哩!」
這人理直氣壯地道。
「皇太孫還說留你們吃飯哩,你們也好意思去吃?」
「就這還是蘇州城知名商賈哩,連個客套話都聽不出來!」
眾人見紡紗廠的人如此難纏,氣惱地甩袖離去。
在他們看來,皇太孫是好的,是熱情好客的,都是底下的小鬼難纏,破壞了皇太孫的賢明。
殊不知,這人在將他們攆走後,趕忙就去找皇太孫報道了。
「回稟殿下,卑職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些商賈趕跑了!」
「他們沒發現啥吧?」
「沒有!」
「不過再讓他們看一會兒,咱們事先準備的生絲可能就不夠了……」
眾人離開紡紗一廠,對著紡紗一廠的牌子發呆許久。
他們都是吃絲綢這碗飯的,太知道蒸汽紡紗機的厲害了。
一旦這東西普及開來,他們再想吃這碗飯就難嘍!
皇太孫如果真搞幾十個這樣的廠子,他們那些靠人工的小作坊如何能打得過?
「諸位,咱們大難臨頭嘍!」
「是啊!」
「如果是普通商賈研究出來的新東西,咱們還可以威逼利誘,讓其交出新機器的圖紙,哪怕咱們花重金買斷都成。」
「然而,對方可是皇太孫,大明最尊貴之人,背後是整個大明朝廷!」
「咱們拿啥跟人爭喲!」
一個個商賈如喪考妣地回到家中,都沒等到下午,趕在吃中午飯之前就開始趕人。
正在作坊裡做工的陳九夫婦,正琢磨三日斷五疋,多賺點買米錢呢,就聽到他們倆被辭退的噩耗。
陳九夫婦滿臉的不敢置信,他倆可是作坊主說盡了好話,才把他倆從製造局給挖來的「好手」,咋沒幹上幾天就給辭了呢?
更讓他們倆感到崩潰的是,他倆現在製造局那邊還算「逃工」身份呢,這要是被官府抓住可是要打板子示眾的!
然而,最讓陳九夫婦崩潰的是,他倆去找老闆錢為用要工錢時,非但沒要到工錢,反而還糟了一頓毒打。
說他倆吃得比誰都多,手底下卻不出活,浪費了他們好多絲線,卻沒織出來幾匹好絲綢。
陳九聽到這話委屈得都快哭了,錢家作坊的織機跟官府那邊的不一樣,他早就跟老闆說明了,自己和婆姨王四娘,少說要適應十天半月,這期間只能織普通的絲綢,錢家現在竟然拿沒有好絲綢當理由不給自己工錢?
這還有天理良心嗎!
陳舊捱了打,但卻不敢去官府告官,只好委屈巴巴地和婆姨相互攙扶著回家養傷。
事實上,陳九夫婦的遭遇並不是個例。
張天佑在得知朱允熥可以不用人工就能紡紗、織布後,也是大為吃驚。
不過,在吃驚過後,張天佑又想出一個計策。
「諸位,皇太孫現在不是不僱傭織工嗎?」
「我給你們出個主意,立馬能讓皇太孫方寸大亂?」
一眾蘇州商賈聽到這話只感覺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