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攤到每一家身上,每家不過負擔十萬兩,還不夠他們一船的利潤呢。
但他們依然不願意掏這個錢,只怕這錢掏了後,朝廷嚐到了甜頭會變本加厲地收稅。
到時候,他們可就沒有眼下的好日子嘍。
「我覺得不妥!」
「雖說這百十萬兩銀子對咱們來說不算啥,但就算用來收買朝廷官員,也不能拿去給朝廷交稅!」
「咱們好不容易哄得皇帝關了市舶司,可以肆無忌憚地走私貨運,為啥要打破這個平衡呢?」
張天佑說到這兒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陸士原。
「就算皇太孫有意抬舉商賈,但他現在畢竟還只是個皇太孫,還不能當大明的家,咱們現在過去投靠是不是早了點?」
這話明顯是衝著陸士原說的,陸士原聽到這話趕忙否認道。
「老夫並未有投靠皇太孫之心!」
「老夫不過是隨口一提,諸位若是不同意也就罷了。」
其他人見陸士原這樣說,神色間頓時放鬆了許多。
他們還真怕陸士原反水,一心一意地去給皇太孫賣命。
「既然陸兄這樣說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我覺得吧,皇太孫確實有意抬舉咱們商賈,但他實在是太年輕,心性還沒定呢。」
「一旦他當了皇帝,難保不會成為下一個洪武帝,對咱們商賈百般打壓。」
「因此,咱們還是多留一點底牌為好。」
「張家賢侄做得就不錯,將部分族人外遷到越南。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就算咱們在大明混不下去,也能去越南當個一方諸侯!」
說話的是顧家家主,在顧家家主說完這番話後,所有人都看向張天佑。
張天佑靦腆的笑笑道。
「諸位叔伯長輩知道,我張家在大明生存不易,早就思謀此事了。」
「若諸位有意,咱們可以共同成就一番大業!」
顧家家主本就是張天佑找來的託,他一門心思圖謀海外建國,重建他們張家的王朝。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在他說出這番話後,除了顧家家主外,其他人都興致缺缺,沒有一絲一毫搭話的意思。
哪怕是被朱明王朝坑苦了的沉家家主沉從興,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澹澹地喝著茶水,彷彿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正所謂故土難離,對於江南九大家來說也是如此。
除了張家這個天然的反賊,其他幾大家族都生於斯、長於斯、豈能輕易捨棄大明的家業?
再者說,現在放眼整個世界,大明之外皆蠻夷也,他們又怎麼捨得大明的繁華,去與蠻夷之地的野人為伍?
因此,他們不滿朝廷是真,甚至怨恨朝廷者也有之。但唯獨沒有想過反叛大明,更沒想過離開大明去海外建國。
他們這些年也去過不少國家,不論是日本還是暹羅,亦或者是經常朝貢的越南、爪哇等地。
然而,不論是日本還是越南,都遠遠比不上大明繁榮興盛。
除非他們腦子進水,否則才不幹那背井離鄉的事呢。
陸士原見氣氛有點冷場,趕忙出來打圓場道。
「此事暫且擱置,咱們還是定一下今年的交易日期,以及交易地點吧。」
「松江府是肯定不行了,這裡已經被皇太孫給佔了。」
「可若是不在松江府,那咱們該定在哪兒呢?」
「台州還是泉州?」.
火紅的雞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