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呂氏身上依然扎著十幾根鋼針,衣服更是早就被汗水溼透。雖然手指上依然有隱隱痛感襲來,但呂氏已經漸漸習慣這種痛感,並且可以在錐心之痛下猙獰的微笑。
“徐六子,你個狗東西,繼續往本宮身上扎呀!”
“有本事你往本宮的胸脯上扎,那裡可是太子殿下曾經摸過的地方,紮起來肯定很過癮,哈哈哈!”徐六子聽著呂氏的話,緊張得額頭上一陣冒汗。
這婆娘敢說,他這個小小的千戶也不敢聽啊!難怪虎爺會格外吩咐,叮囑自己行刑的時候小心,這皇家的女人果然難纏……正在徐六子不知所措之時,地牢的鐵門
“吱嘎”一聲被人開啟。徐六子和呂氏齊刷刷抬起頭,只見朱允熥端著一個托盤,從地牢門口一步步走了過來。
“呂氏,孤來探望你了!”呂氏看到朱允熥端著的托盤裡放著的幾樣東西,心裡就是一陣緊張。
她之所以這樣扛著,不就是想搏個生的希望嗎?然而,眼前這個狼崽子,是想把她最後一絲希望都給掐斷呀!
“徐六子,你先退下去吧,孤要單獨跟呂氏聊幾句話。”徐六子一看到托盤裡的白綾、匕首、瓷瓶,心裡就明鏡似的。
這是貴人們的特殊待遇,也是貴人們賜人自盡的標準配置。然而,這東西是朱允熥端進來的,這可就讓他頭大了。
“三皇孫,您身份貴重,千萬別趟這個渾水!”
“太子妃乃是欽犯,只有陛下有權利處置她,你可不能私自……”朱允熥無所謂地擺擺手道。
“沒事!”
“皇爺爺那麼疼我,就算我把天捅個窟窿,皇爺爺也頂多打我一頓鞭子。”
“一頓鞭子換呂氏一條命,我怎麼看都是賺了呀,哈哈哈!”呂氏聽到這話再也繃不住了,對著朱允熥就是一陣破口大罵。
“朱允熥!”
“本宮待你不薄,你不思感念本宮往日待你的恩情,竟然恩將仇報,想私自處死本宮,本宮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真的不薄嗎?”朱允熥反唇相譏了一句,隨即對著邊上的徐六子道。
“你出去吧,把外邊的人打發走,不許留下一個人。”
“接下來我跟太子妃的談話,會涉及很多皇室密辛,你們這些人聽了會招致殺身之禍!”徐六子聽到這話趕忙撒丫子跑路,連行刑用的木箱子都沒來得及拿。
不一會兒,鐵門外傳來徐六子趕人的聲音。再然後,就傳來鐵門咣噹一聲被人關上的聲音。
呂氏聽到劇烈的關門聲,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朱允熥將托盤往桌子上一放,對著綁在架子上的呂氏戲謔地說道。
“呂氏,你是自己選,還是讓我幫你選?”
“朱允熥,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腸!”朱允熥面對呂氏的謾罵沒有絲毫不適,只是澹澹地笑了笑道。
“還行吧。”
“比起你用毒枕暗害我,買通我的貼身太監,讓其哄著我玩,不讓我用功讀書等陰暗手段來說,我覺得自己還算是善良的。”
“你……”呂氏聽到朱允熥說出這番話,頓時感到一陣心虛。因為這兩件事是她做過的,且一直堅持著做的。
呂氏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可不知為何,朱允熥一個昏迷後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讓她前功盡棄。
“你含血噴人!”朱允熥冷笑一聲道。
“要不要把王德叫進來當面對質?”
“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好,但你卻把我的乳母趕去浣衣局洗衣服做苦力,把我母妃留給我的宮人全都拆散了打發到別的院子,唯有一個貼身太監王德,還被你買通,讓其天天哄著我玩,不讓我跟著先生好好讀書。”
“你之所以煞費心力地對付我,不就是想把我養成一個廢人,然後永遠失去跟你兒子競爭的機會嗎?”
“幸好上天卷顧我,給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否則,我現在已經被你養成傻子,或者是呆子了!”呂氏聽到這番話,眼神躲閃著,不敢跟朱允熥對視。
只是嘴上依然倔強得很,絲毫不肯承認。
“這都是你的猜測,你沒有證據!”
“本宮不知道什麼毒枕,更沒有收買王德,本宮只是賞賜王德,讓王德好生照顧你!”
“你隨便派人查,本宮禁得起任何人的調查!”朱允熥面對呂氏的狡辯,只是微笑著送他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