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我在水中看到了什麼。
那水裡除了水,還能有什麼?
還是說,他知道水中有東西,卻無法進入水裡,又或者下了水,也無法看到?
我忽然想起,我在落水前一刻,聽到他的那聲疾呼。
他說,別上那座橋。
為什麼?
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橋要斷?還是那座橋活人不能上?這根水中他問的東西,有關嗎?
我想,應該都不是。
“水底什麼都沒有,漆黑一片,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撒了謊。
我看到了那朵巨大的曇花。
但不知道為何,我心中有個感覺,在阻止我告訴他。
樓至唇瓣緊抿,低頭蹙眉,他在晚上不戴眼鏡,如此近距離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瞳仁,被黑暗吞噬,隱隱滲透出一絲恐怖來。
“……沒有嗎?”
許久,他才輕聲說出三個字。
有些遺憾,又有些不信。
我避開了他的視線,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然後他鬆開了我,一聲不吭的轉身就走。
林峫揹著薑絲兒上前幾步,走到我身邊,低聲問,“你能自己走嗎?”
“我可以的。多謝。”
“好。”
他衝我一點頭,與我並肩而行,跟在樓至身後,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身後的那條河,河邊沒有上橋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河的另一頭,依舊被黑暗所籠罩。
至於河上的那座橋,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造。
“那座橋!”
我驚呼。
林峫卻沒有大見小怪,回頭瞅了一眼,才說,“自我重塑罷了。”
“橋還會自己重塑?”我疑惑,“所以這就是當時樓至叫我別上那座橋的原因嗎?”
“其實。”林峫溫潤一笑,“那座橋,活人不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