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衣服不怕壞,在田野山裡撕破也是沒事的,成員圖個方便,穿著也更舒服。
獨自一人走在田壟的成淵有些悶悶不樂,還是漫無目的走著,他想起了在宮裡待著的朱高熾,這傢伙應該在太子宮和張氏郎情妾意吧。
還有朱瞻基,這些日子把成正清帶到宮裡去混楊士奇的課。
“怎麼還有人跑到我的田裡撿玉米穗,肯定是幹活的人遺落的。”
隔了水渠的對面,一名約摸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揹著竹簍,身形瘦而挺秀,手裡拿著把劍,一步一步翻著廢玉米杆,尋找小玉米。
田裡拇指大小的玉米,農人給成淵收割時就不要了,成淵也寬宏大量,允許百姓撿漏。
女子白衣是粗布織成,洗的粗糙還有補丁,腳下的草履已經有了幾個破洞露著,看上去非常寒酸。
她竹簍裡有個啼哭的嬰兒。
成淵搖搖頭,想不出這是個什麼樣子的組合。
撿到有幾顆玉米粒的穗子時,魏蘭舟剝下來,放進白布中,妥帖的收好放進腰裡。
加上她們當掉簪子,玉佩的錢也能在京城活一陣子,最令她高興的是那夥人沒有再追來,而冰雁的病情也終於穩定許多。
兩年前家中有武館時還很富裕,兩人沒有多少生活經驗,才在遇到洗劫時敗落的那樣快。
好在這邊田裡,還能找到這種稀有的玉米,乃至土中還能挖出兩個甘甜的紅薯來,對於她們從外府來,這種京城的稀有物就很好了。
她雖會些武藝,但不敢出去張揚的賣藝,那天在秦淮河畔後的事情,讓她擔心不已。
有時候很想把這個孩子丟掉,但看到嬰兒無害的臉,想到妹妹的病情,只能無奈的繼續躲著,只要妹妹慢慢的好起來,日子就還是有盼頭的。
剝好玉米粒放進去時,她察覺到對面有人看,立刻警惕的看過去。
當低著頭一直剝玉米穗的女子抬起頭看過來時,成淵愣了下,同時也有股寒氣。
因為女子整個人就如把寒冷的利劍一般,獨特的鳳眸裡銳意凜然,堅定的步履中帶著警惕。
咦?好像是……
她再次抬起頭,走了幾步,終於看清那道身影,就是他。
不遠處,穿著粗布衣服,長的身材高大卻樣貌清秀的成淵正負手離開。
魏蘭舟想了想,跟了上去。
當時想帶妹妹散心,誰知病情復發的妹妹在人群裡跑來跑去,魏蘭舟怕她出問題,便追著在她身後,不小心還摔了一跤。
當時月事來了,她也是有氣無力的追著妹妹,不曾想被男子指著她的屁股在那裡,她當是登徒子無賴,便打了他一巴掌。
然而回家換衣服才發現,他是想提醒自己衣袍上的血跡,而自己那一巴掌也挺重……
“這位大哥?”魏蘭舟看他也不像富貴人家,叫大哥應該沒錯。
成淵隨邊走邊覺得似曾相識,這不就是大報恩寺起火時打自己一巴掌的女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