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齋的夥計和丫環也飛快的和朱柏見禮,跑了出去,他們剛才也看到了成淵寫的原稿。
他們覺得鎮國公簡直要逆天,尤其是很大膽。
徐妙錦道:“你們跟著作甚?”
“小姐,我們還沒看夠。”
徐妙錦冷著臉道:“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做事去。”
丫環萌萌的道:“小姐,真的寫的很好看嘛,國公爺寫的故事是奴婢看過最好看的故事了……”
還沒說完,作坊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丫環被拒在書坊門外,打了個趔趄後,直直倒在廢紙堆裡。
但一點兒也不痛,繼續保持著好奇心想看手稿,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然後就被自家小姐罰去刷馬桶了。
小丫頭邊刷馬桶邊想著自家小姐暴走的樣子,繼而抬頭想了下,小姐其實只是有很多無奈而已,那就讓她用這種方式繼續裝傻吧……
徐妙錦握著改過的手稿,心裡終於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的理智與道德將自己牢牢剋制。
動心不分先來後到,卻講人倫道德之規,她嘆了口氣,坐在書坊外面的桌邊。
那會兒,成淵寫這個故事時,她明顯感覺到他的真情,同樣,她也是有所感觸的。
十二歲那年,大姐問她,可願意今後嫁與藩王,她回答不願,後來到了豆蔻之齡,更覺得該嫁與英雄。
她的英雄,並非是身披鎧甲,騎著白馬,只要仁義智存,哪怕渾身泥濘不堪,也是英雄。
成淵並不是很完美的人,他有些地方自己很討厭,但是他也有自己獨有的能力。
可是,正是因為這些討厭,才沒有讓他高不可攀。
和一人終老容易,擇一人相愛相知很難,旁人只道她的父親是開國功臣中山王,她的哥哥是一門兩國公,她的姐姐是皇后。
但其中的曲折誰又能體會,世人只看到徐家是棵大樹,是青雲路,卻不曾有人記得,她拋開所有,只是想做徐妙錦。
因而堅持不嫁,
可有幾人瞭解。
直到那夜,她心裡的孤獨和脆弱土崩瓦解,只渴望能夠將自己壓抑許久的情愫發洩出來,讓她可以好好的安心去依賴,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用去想的。
好像……自己面前就有個,也是可以讓她依賴的男人,她也知道成淵對自己有心,而她似乎也正在誘惑他。
所以,就讓她拋開其他一次。
直到她看到小小的正清,看到喊她姨娘的安成,她就清醒了。
他依然是鎮國公和駙馬,一個曾經搶過自己的成淵,而她依然是他那個徐家小姨,是和他合夥搭理書齋的搭檔夥伴而已。
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把控很好,可這次明顯動心了,可成淵即將要娶自己姐姐的女兒。
身為小姨,她可以勸說,但絕不能是爭奪一個男人,難道自己能忍心看著她們痛苦。
簡直不可能。
所以她只能是長輩,他也只能是一個晚輩,尤其是在剛才他的那個故事點出了倫理後,徐妙錦認為,她自己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好姨娘,把對成淵的期待慢慢的扼殺。
她甚至可以……
可是那個故事裡,揭露出她的真實心思。
他如此做,雖然沒有血緣,但也讓她心亂,她又恍惚記得,當初她被搶的時候,是他故意為之?
各種想法在徐妙錦腦海中不斷的交戰,理智和感性不斷的相愛相殺。
越想心裡越亂,她嘆了口氣,對夥計道:“來人,把印好的書稿拿來與我瞧瞧。”
“等等,他呢?”
“東家正在前堂喝茶,跟湘王殿下閒聊。”
徐妙錦不說話了,安靜的託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
“徐升今晚去陳瑛家喝酒?此訊息可準確!”成淵看了眼站在閣樓外面的朱柏,問石開。
“確定,屬下確定。”石開眼裡透著奇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