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經》唰唰翻卷,逐漸合攏成薄薄一冊,回到任逸手上。
環繞著整段公路的竹林突然煙消雲散,就像從沒存在過一樣。
滿地躺著的土匪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是你。”裘爺捂著斷臂站起身,咬牙道。
咚!
突然有什麼從天而降,重重摔在地上,鮮血濺了裘爺一身。
“啊”!裘爺被突如其來的血點子嚇了一跳,瞪大雙眼看著掉下來的那血肉模糊的物體。
裘爺硬著頭皮瞄了一眼,立刻大驚失色,顫抖指道:“哎這不是——”
“他殺了我的一個夥計。”任逸指看著地上那具屍體,冷冷道。
只見那光頭胸口一個碗大的洞,兩眼瞪得巨大,白眼珠已經完全變紅,嘴巴大張著,關節脫臼,似乎曾經這裡面被竹子的白色根鬚塞滿。
就是他一槍打死了王雲騰。
“呃,一命償一命,道上的規矩。是他活該。”裘爺硬扯出一個笑來,“但是……在這條路上跑生意,交租也是規矩。”
“這條路原先就是我們‘自保會’修的。”
裘爺為難道,“你是外地人,不清楚吧?西南一直很亂,自從降臨紀元之後一直打來打去的,連個土皇帝也沒有。後來天長日久的,硬體設施逐漸毀壞,交通不便就更沒人來了,西南幾百萬人吃穿都成問題。”
“九十年前,‘自保會’成立,附近比較大的鎮、寨都入了會,才修起這條貫通西南的大路——‘鹽茶道’。”
“多少年來,規矩如此。望雲寨荒廢幾十年了,您要是想在這做生意也不是不行,但也得交錢不是?”
“那你是做什麼生意的?”任逸反問道。
“我們……就是幫會長收收錢。”裘爺尷尬笑笑,“這年頭人心不古,不催著要都不交錢的。”
“我們也不是故意對你的人這麼狠,我們要是不使些手段,肯定是鎮不住人的。到時候各村各寨都不交,那鹽茶道就亂了套了。”
“這個……既然錢都交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鹽茶道上的村鎮你隨意跑,我們絕不插手。”
裘爺見任逸不接話,慌忙道。
自保會……任逸陷入沉思。
沒想到西南亂中有序,暗地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存在。
算了,既然給個教訓就罷了,諒他們以後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任逸躲在這裡也不是真的為了做生意。
如果逼得急了,說不定還會惹來自保會的注意,再分出心思對付他們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自己的目的是復仇,就不能樹敵太多,發展自身才是要緊。
“以後我會親自把會費送去,”任逸轉身走回車上,冷道,“望雲寨偏僻,就不麻煩你跑一趟了。”
“那是自然,”裘爺點點頭,“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