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出個雛形的空地上停著二十多輛改裝過的報廢吉普,每一輛上面都架著車載機槍,一群穿得五顏六色的小混混將整片空地圍了個水洩不通,個個揹著機槍、子彈鏈,劍拔弩張。
任逸的目光隨著老餘往旁邊掃去,頭上青筋立刻暴起。
花了很長時間才修好的木樓又被人拆了,還泛著樹木青綠的樓梯骨架散了一地,幾個穿著皮靴的年輕人正在噼裡啪啦一腳一腳踩著,木樓的殘片發出驚心動魄的脆響。
“嗚嗚……”劉大姐瑟縮地躲在一邊嗚嗚哭泣,兩眼充滿恐懼和不捨。
“你們憑什麼!咳咳,這是老子的家,你們誰也不能——”身材佝僂的老劉呼哧呼哧喘著,兩眼通紅地撲了上去。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老劉臉上,他立刻跌倒在地,嘴巴大張、心口痙攣,上氣不接下氣。
“別、別!我們錯了……”劉大姐立刻爬了過去,將老劉拖回來,嗚咽著給他順著胸前的氣。
打人的小混混冷漠看了一眼,往散發著木香的嶄新樓梯扶手上吐了一口痰。
“看見了吧?這就是得罪我們的下場!”
“只要好好交保護費,咱們都是一家人。”
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從人群背後傳來,所有人立刻恭敬地如潮水般分開一條路。
一個身披虎紋皮風衣的男人叼著煙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俯視瑟瑟發抖的望雲寨眾人。
“裘爺。”兩旁的人齊刷刷恭敬道,立刻從被砸爛的木樓中搬來一張凳子。
裘爺悠閒地坐了上去,慢慢把手裡的菸捲抽完,揮了揮手。
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身影立刻被推了出來。
任逸一驚,是鄔四海手下一個年輕的小弟,不過十六七的樣子,叫王雲騰。
“就你有槍?威脅誰啊?”裘爺不屑道,“這年頭敢在荒野上做生意,誰手裡沒有兩把槍。”
王雲騰被堵著嘴,兩眼血紅地瞪著他,在四個人手底下困獸一樣拼命掙扎。
砰!
裘爺翹著二郎腿,身後走出來一個剃著光頭的男人,冷漠地抬起右手。
王雲騰跪著的身影晃了晃,額頭中間多了一個鮮紅的血洞。
“呃……”他兩眼渙散,直挺挺向前倒去。
“啊!”圍觀的眾人們一聲尖叫,瑟縮著向後躲,立刻又被身後圍牆一樣站著的混混們推搡到廣場中間。
“剛才還有誰不服?”
裘爺一聲大吼,另外一個瘦小的身影又被推了出來。
居然是餘喜!
“不要!”餘嫂立刻大叫著撲了上來。
“老實點。”六七隻腳落在餘嫂膝蓋上,她又被踹倒在地,雙手被反按著,她的臉擦在地上流出鮮血,嗚嗚地哭喊。
“道長,救命……”老餘顫抖道。
“答應他!”任逸一聲怒喝。
“他要多少錢,給他就是了。”
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神逐漸變冷道:“剩下的交給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