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任逸的推測,白恆磊神情迅速蒼白黯淡下去。
“這……”他恍惚了半晌,終於艱難地開口,“這或許就是盟主最大的秘密。”
兩人立刻想起了關於盟主的那個傳說,他是“神之子”,具有神的血脈。這是否指的就是某種遺傳物質所表現出來的形狀?
“或許是盟主在長期接觸降臨者的過程中,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秘密進行著這種研究。”任逸看著實驗室中凌亂的一切,思索道。這裡想到龐大精細,絕不是一朝一夕佈置成的結果。
白恆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皺起眉頭,“他臨死前說……這裡面有我用得上的東西?他是什麼意思?指的是這些研究資料嗎?”
明明我們是站在對立的立場,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難道……他並不想表面體現出來的那樣,完全成為了降臨者的傀儡?”任逸道,“難道在他的內心,也有作為人類的良知?”
“他一面為降臨者服務,一面暗中探索著關於降臨者的秘密,想要有朝一日找到對付它們的方法?”
“現在他感覺到了自己大限已至,所以把這些成果都留給了我們?”
兩人面面相覷,盟主已經死了,這只是一種推測。
“或許吧,”白恆磊思索著,“他畢竟跟降臨者接觸了大半輩子,身為一個人類,心中或許積累著不為人知的仇恨。”
“既然如此,我們把這裡仔細地找一圈,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吧。”任逸道。
白恆磊點點頭,想到剛才的發現兩人心中萬分沉重,各自沉默地沿著一條邊緣繞著實驗室檢視。
這居然,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任逸邊走邊恍神情惚,人類原本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到頭來不過是某種複製品。就像一個培養皿中挑落的一團細胞。它們在培養基中不斷繁盛,還以為這個培養基就是宇宙中的一切,自己就是一切的主宰。
它們根本想不到,自己是為了某種用途而被放置在這裡的。
任逸的視線落在某張桌子邊上的透明容器上,裡面凝結著一些瓊脂,由於長時間被人忽略而佈滿藍藍綠綠的黴斑。
地球,對於降臨者來說,難道就是這樣一個培養皿嗎?
人類就是上面那些微不足道的微生物嗎?
任逸幾乎能聽到自己內心絕望到碎裂的聲音。
“我感覺到了。”突然,忒彌斯女神的聲音在任逸耳邊響起。
“什麼?”任逸甩了甩頭,勉強打起精神。
感覺到了什麼?難道又是降臨者?
“我感覺到了我的本體。”忒彌斯女神頓了頓,“它似乎就在這附近。”
!任逸心中猛然一驚,居然還涉及到另一個秘密?
他想起來了,當初女神的本體收容在陵州城中,陵州城破之後,老弱百姓分散去了別的城,城中收容物被其他巡城司暫且收容。其中最為重要的“忒彌斯女神”就被盟主帶到了主城中。
他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難道今天會在這裡重新找到它?
“在哪裡?”任逸環視四周。
“我感覺到……在這條走廊的另一端。”女神的聲音繼續傳來。
“走吧,”任逸叫住白恆磊,“我們去把曾經屬於陵州的收容物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