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符城的車隊越來越近,三十輛黑藍色的吉普在煙塵裡上下顛簸,齊頭並進,後面跟著的是各式各樣花色的民用車輛,轎車、麵包、卡車什麼樣的都有,上面捆載滿了行李,揚起迤邐的黃塵和被車輪濺起的草葉,車隊兩側以及後方各又有一排巡城司的吉普押車,車頂還載著機槍。
任逸眯著眼看太陽下面擠不上一最能喝的巨大白色標著,那是獨屬於龍符城的花紋,任逸曾經在江嵐那裡見過。
任遊開始擺弄著車上的通訊裝置,各種儀器紅燈閃爍,不一會兒連上了山崖下方的車隊中的頻道。
“接到指令,”江嵐的聲音斷斷續續在擴音話筒中響起,“暫時改變行進計劃,在你處留宿一夜,請帶路吧。”
“走吧。”任游上了車,對三人招手道。
唰——
一陣扭曲氣流包裹著整輛龐大的土黃色裝甲吉普,偌大的鋼鐵巨獸就這樣在空氣中消失,轉而出現在上方鏢局車隊中間。
十幾輛吉普同時出發,一條長龍般的車燈亮起,閃爍著,給下方的車群指路。
不久之後,通向上方的土坡出現了大部隊的第一批車輛,緊接著煙塵四起,他們放棄了原本直通向平原的峽谷,轉道上坡,向著新陵州城外的荒野空地浩浩蕩蕩駛去。
任遊的鏢局車隊緩緩匯入,像一群洋流中的巨大魚群。
……
夜色逐漸沉了下去,龍符城的百姓在新陵州城外紮下了帳篷,點起了燈。
任逸跟著鏢師們返回營地裡,一直喝到半夜。
“對了,你今天說的打賭是怎麼回事?”老何喝得兩眼模糊,話都快說不清了。
“哦,”任逸笑道,“很簡單,我略懂一點江湖把戲,可以算出素不相識之人的秘密,正好可以喝酒時解個悶。”
“哦?”老何一臉不屑,“是你的能力吧?你的能力古怪得很,能看透人心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喝酒本來就是玩兒的,你使用能力可就沒意思了。”
任逸道,“保證不用能力。”
“哦?”眾人紛紛表示出興趣,“我就不信你猜得中了,試試?”
“好啊,”任逸轉頭看著其中一個剃著光頭的壯漢道,“你姓孫,外號老五,今年……三十六了,沒找著媳婦兒,我說得對吧?”
“哈哈哈!”酒桌上立刻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孫老五臉色漲紅,“你們笑啥?你猜得不對……你肯定是私下跟這群缺德的打聽我了是不是?”
“屁,”眾人立刻反駁道,“你的那點破事我們都不稀罕說。”
“我來我來,”一個胖子聽了立刻從對面的一張圓桌搖搖晃晃站起,端著一瓶子酒興致勃勃走了過來,“你說說我唄?我就不信你還能說中!”
“行,”任逸點頭道,“你叫韓奎,今年三十八了,愛喝酒,老婆天天因為你賺錢少吵吵著要離婚。”
“啊哈哈哈,”眾人紛紛鼓掌起來,“說得太對了!一點兒也沒錯!”
“那是以前,”端著酒瓶子的胖子拖了一張凳子過來坐下,不服嚷嚷道,“現在我調到一堂了,我老婆早不跟我吵了。”
“嗯……”任逸故作高深掐指一算,“是今年過年前後的事兒吧?”
眾人吸了一口氣,不再吵鬧,臉上當真露出一點驚訝神色,“這……你真是算的?不會吧!”
任逸笑道,“這算什麼,我知道的還多著呢,說三天都說不完。”
啪。
就在這時,一隻手落在了任逸肩膀上。
回頭一看,是任遊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
“你出來一下,”任遊緩緩道,“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