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啪地一聲,對面雪白的燈泡大亮,一束束光線直愣愣打在老頭子的臉上。
他聽見任逸的聲音立刻又振奮起精神,高亢叱罵道:“原來你們是巡城司的便衣!”
“我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管你們巡城司什麼事?礙著你們什麼了?管天管地的,降臨者的數量一個也不見少,要不是你們沒出息,我們會走投無路只能寄希望於下輩子嗎?咳咳……”
說到激動處,老頭大聲咳嗽起來,差點一口氣沒續上來。
“你們這些小嘍嘍審我幹什麼?我又沒犯法!叫城主出來,我要申訴!我們村遵紀守法,年年該交的錢從來不少交,你們沒資格這麼對我!”
任逸都快氣笑了,“僱兇殺人還不叫犯法?”
“我們僱人殺別人了嗎?殺的是我們自己!我們同意了啊!”
“再說了,我們這是祭祀!祭祀!我們信佛!”老頭子激動大吼道。
“佛從沒教人做這些吧?”
“你見過佛?佛親口跟你說的?”老頭怪叫一聲,“佛經上的那都是後世的曲解。”
“難道你見過?”
“我當然見過!聖僧神通廣大,他讓我見到了佛祖,說是隻要我虔誠,下輩子絕對能獲得極樂……”老頭的眼神越來越瘋狂。
聖僧?任逸皺眉,怎麼又是聖僧!
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剪著短髮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貼著梁夜的耳邊低聲道,“城主,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馬上過去。”梁夜點點頭,帶著任逸兩人離開,走進隔壁審訊室。
老頭子看不到單向玻璃對面的情況,仍舊激昂地滔滔不絕。
……
劊子手同樣被鎖在椅子上,蔫頭耷腦的。
“說吧。”梁夜端過話筒,聲音傳到了玻璃隔間裡。
聽到又來人了,劊子手立刻興奮起來,拼命在枷鎖中間上躥下跳道:“我說!我都說!我已經殺了沿河村十四口人了,全都是活剮!怎麼樣?罪大惡極了吧?”
他激動得渾身發抖,“是不是要判死刑?不,應該是極刑啊!把我五馬分屍怎麼樣?”
啊?任逸三人聽得面面相覷,這世上還有這種要求?
“他也相信,在這個世界受了多少苦,下輩子在另一個世界就能享多少福。”旁邊的女審訊員無奈道。
“原來是這樣,”任逸點了點頭,拿過話筒道,“想美事兒呢你?我們不會讓你死,連槍斃都不會——你就一輩子在大牢裡蹲著吧。”
“啊?怎麼會這樣……”剛才還上躥下跳的劊子手突然當地一聲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眼神瞬間失去了所有希望。
“我怎麼混得還不如老四、老五……”
“他們明明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到了那個世界,他們居然要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