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慢慢從箱子裡抬起頭,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般。他記憶中的很多金銀珠寶都不見了,奮鬥了大半輩子,此刻卻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那是因為走得匆忙!”老張在前座慌亂道。
“你可以說說都放在哪裡了。說得出來嗎?”任逸悠然道。
“你說不出來,是因為這些錢都被用到了無法說出的用途——比如,祭祀降臨者。”
“你!”老張臉色突然變得猙獰,兇相畢露,狠狠地盯著任逸。
“李老闆,你還記得為什麼僱傭我的工人嗎?因為你們自己的搬運工都不見了。”
“他們去哪了?為什麼逃走?是工時太多還是薪資太少?你說不出來吧?”任逸看著李老闆不緊不慢道。
“在這樣的亂世,尤其西南還沒有堡壘城,有個工作養活自己就很不錯了。”
“但是他們卻消失得毫無蹤跡。”
任逸說完,表情神秘地環視著車內每一個人的臉色,“因為,他們全都被當成了祭祀品。”
“倉庫、種植園一系列買賣原本都是管家老張在打理的,這裡就是他自己的天地,你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從不會來巡視。”
“這裡就成了他舉行祭祀的最佳場地。”
任逸看向老張道,“祭祀是需要用錢的,剛開始你不敢動種植園的工人,只能從黑市上非法交易。但人販子要價不低吧?”
任逸又轉向李景林,“李老闆,你為了表示對新夫人的寵愛,將倉庫的管理權交給了她。”
“深入接觸賬目之後,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比如賬上巨大的虧空。她藉此威脅管家老張,讓他不斷給她轉錢。”
“後來她逐漸貪得無厭,開始獅子大開口,老張終於決定除掉她這個隱患。”
“老張不敢再動公賬,就只能使用種植園搬運工做人祭。”
“於是他就挑了這樣一個機會,正好趁著傭工缺失的藉口從外面招來一群鏢師幫忙運貨,在入庫時讓降臨者出手,假裝成在外面受到了汙染。既可以除掉夫人,又滅了所有人的口,洗脫嫌疑。”
任逸說完,眼神平靜地在車內兩人臉上來回橫掃。
李景林完全頹廢了,眼神在一瞬間熄滅,形如枯木死灰。
“這只是你的猜測!”老張激烈反駁道。
“有兩個點濃度最高,一是倉庫,二是種植園。”任逸道。
“看著那些屍體,我一直覺得有什麼不對,但一時也想不起來。”
“我此刻終於明白了——”
“因為降臨者的能力是‘崩壞’,世上的一切規律都被顛倒,所以正常人會變成畸形的樣子,而死人卻可以重新復活!”
“種植園那場槍戰,穿著迷彩服、面部腐爛的才是真正的活人;穿著搬運工的衣服、面部栩栩如生的,卻是死了很久的人!”
“你知道倉庫查不出什麼,所以把我們引到那裡去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