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年輕人牙關緊咬,腮幫子肌肉鼓動,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慘叫。
鄔四海等人也變了臉色。
他身後的拾荒人面無表情,筆直地站著。
規矩這麼嚴的嗎……任逸知道他們能在荒野上發展到今天,肯定有一套嚴苛的規矩,也不好妄加評論。
領頭人在袖口抹了抹刀上殘血,噌地一聲收回鞘中:“我們就是這規矩,賞罰分明。任何人的一個失誤都有可能導致整個隊伍的覆滅。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們有人受傷了是吧?”領頭人朝山下看了過來,回頭又道,“誰開的槍?”
“不記得了。”身後一群年輕人紛紛搖頭。
“看清楚了麼就開槍?”
其中一個猶豫著,上前一步:“看清了,不是咱們要找的人。但是他們先開了槍……”
任逸心中又一驚,他不會還要……
砰!
領頭人從腰後摸出手槍,對準那人的胳膊,扣動扳機!
所有人本能地縮了一下。
說話的年輕人臉色死灰地等待著自己手臂被打穿的那一刻。
但是,一秒又一秒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怎麼回事?”所有人四下環顧起來,領頭人也有點慌張。
“在這!”
有人眼尖喊了一聲,手指向空中。
那顆被打出的子彈就懸停在那裡,彈頭已經扁了。
領頭人伸手碰了一下,子彈滾燙,他立刻縮手。
“這是……怎麼回事?子彈為什麼會停在空中?”
“難道是你?”
眾人先從驚奇繼而變成驚恐,眼神齊刷刷向著任逸匯聚。
月光下,他默默收起了“鬼佛”。
任逸開口道:“我們開槍在先也有不對。你懲罰你的人,我管不著;但他們是我的僱主,我不能要求我的僱主用相同的路數向你們賠禮。不如各退一步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對面領頭人看著任逸,臉色明顯變了。氣勢漸漸減弱下去。
黑夜中,他逆光的剪影點了點頭,“就按您說的辦。”
“走吧,女人和小孩還在營地。”任逸轉身。
眾人心有餘悸地跟上,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山坡上的拾荒人。一支稀稀落落的小隊在月光下逐漸遠離山坡。
“寨主怎麼辦,要不要……”山坡上,拾荒人俯視著,一片竊竊私語。
“等等!”
就在任逸即將消失在另一片陰影之前,身後的領頭人又喊話了。
任逸回頭冷道:“又有什麼事?”
“您說,他們是您的僱主?”領頭人走下山坡,“所以您是鏢師,還是……?”
任逸不耐煩道,“可以這麼說吧。”
領頭人走到任逸眼前,坦誠道:“既然您接生意,我就把話挑明說了,我們有事相求。”
“今晚我們全副武裝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解決一件棘手的事。”
“這事已經影響到我們全村的生命安全,無論如何您答不答應,我作為一家之長都得盡力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