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很快梳好了,任逸的頭髮跟餘喜比起來還是太短,只能在脖子後扎個兔子尾巴長的小揪。
餘嫂打量了一番,“湊合吧,至少在荒野中方便些。”
“謝了。”任逸低頭藉著河水照了照。
“今天是過小年啊。”突然,一邊生火的老餘叫道。
“是嗎?”大家紛紛驚歎。
李春生一拍大腿,“上路這麼長時間,都走迷糊了。那今天怎麼說也得吃點好的啊!”
眾人立刻起鬨道,“得了吧,你哪天吃得差。”
任逸拍拍土站起來,“我去打兔子。”
“不用不用,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道長您了。”土匪頭子鄔四海攔住任逸,“我們去就行了。”
“俺會看兔子腳印,俺跟你們一塊。”老餘拿了一把鋤頭,提著簍子站起來,“這裡正好還能挖冬筍。可鮮了,切丁跟兔肉一起炒。”
眾人紛紛叫道,“哎呀快別說了,饞死了!”
鄔四海背起一隻槍,他身後跟著站起來五個小弟,再加上老餘,一行人順著山坡往竹林深處走去了。
眾人們又開始忙活,聽說今天是小年更興奮了,嘰嘰喳喳地閒聊。
不知不覺一年要過去了,任逸重新坐回石頭上感嘆。
鏢局以往過年都很熱鬧,今年不知道少了那麼多人,還能不能熱鬧起來。
任逸猶豫半天,終於還是調出“天圓地方”,偷偷連通了“富江”二字。
“材料還差多少噸?”白恆磊的聲音很快傳來。
北方還是很冷,任逸透過白恆磊的共感,已經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寒風了。
“……已經拖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們支援的禦寒裝備怎麼還沒到?”
遠處叮叮咣咣響成一片,任逸看到一群壯年男人弓著腰,背上摞著沉重的建材,一趟一趟沉默地搬運。滿身灰土,滿頭大汗。
這裡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任逸愣了愣,“這是二堂的老葛,這是小徐……”
隨著白恆磊的目光上移,灰濛濛的陵州城出現在任逸眼前。
城牆還是一片廢墟的樣子,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恢復原狀。無數鋼筋架子聳立在上面,像一隻奄奄一息的巨獸。
很多渺小的身影將自己吊在上面,一毫一厘地忙碌著。
更遠處,任氏鏢局的車在來回,任遊的頭髮似乎已經開始白了。
許天薇拿著對講在工地上指揮,她的腿沒有及時治療,已經留下了跛的痕跡。
還有龍符城的志願者,穿著深藍色的工作服,正在給瑟縮的人群分發毛毯……
“你又有什麼事?”白恆磊也注意到了任逸的存在。
任逸道:“如果百姓沒有足夠衣物,可以讓他們連入‘天圓地方’。生命能量也能起到禦寒的效果。”
“陵州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白恆磊不耐煩道,“……好吧,謝了。”
“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