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那並不是真的石頭,而是一顆巨大的琥珀。”
琥珀石是在海底墓葬裡發現的,珊瑚經年累月生長,像石頭一樣高大堅硬,外面裹了一層透明油脂,裡面包裹著一個身穿七彩錦衣的古代女屍。
女屍被包裹其中,像是海底龍宮裡的公主,恬靜地躲藏在珊瑚的庇佑之中,如同沉睡進一個不會醒來的美麗夢境。
聽到這裡,任逸一陣反胃。
珊瑚裡藏著一具女屍,很噁心啊。有錢人的世界我果然不懂。
“所以,業務是護送這塊石頭是嗎?”任逸愣了一下。
噁心是噁心了點,但確實沒什麼難度。這單可以接。任逸思索著。
李猛頓了頓,“其實,這單生意,既是護送石頭,也是護送我們。”
啊?
任逸張大了嘴。
……難不成有人要明搶啊?
“智取生辰綱”?任逸內心吐槽。
這東西都有人要?富人界都這麼捲了嗎?
“出了什麼事情嗎?”任逸抬頭,看向對面的李猛。
李猛說到這裡,神色明顯不自然起來,虛汗也越流越多,頻繁用衣袖擦了起來。
“事情,發生在那塊石頭被打撈上來的夜裡……”
七天前,瓊海海面。
李猛僱傭的貨船停泊在港,眾工人好不容易把那東西搬了上去,天亮後就能出發。
“今夜有些反常。”
李猛抬頭看了看天,沒有一絲亮光,天和水都是密不透光的濃黑,隨著船的顛簸,夜色在他的視線裡像是變成了某種蠕動的物質。
他從十幾歲就在外面跑運輸,這麼詭異的天氣還是頭一次看見。
“這種天氣,怕是有水匪……”
有種不知名的恐懼悄悄攀上了他的背,就像有個透明的人,只能感覺到它些許的重量,以及它正盤在脖子後吹出冰冷的呼吸。
“透明的人?”
李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一跳,不動聲色地將右手繞到腰帶上彆著的匕首。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突然,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緊貼著他的後腦勺響起。
那聲音聽不出性別,悲切,幽怨,迷濛……像是一個瀕死之人離世前的執念,已經沒了目的,沒了情感,只剩下毫無意義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