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建國攔下了王文文。
“王同志,咱只趕了一輛驢車來,只是給大傢伙放放行李。光行李都堆滿了,你這麼重再坐到車上,咱們家毛驢會拉不動的。”
這個西北小夥子說話爽直的很,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兒而憐香惜玉。
王文文被他說得滿臉通紅,馬上要潸然淚下了。
“同志,去向陽村到底多遠,沒有通汽車嗎?沒通車你們怎麼就趕了一輛驢車,不能多來幾輛車嗎?”
灰毛衣語氣非常不滿,甚至有點咄咄逼人的問蘭村長、蘭建國二人。
“小夥子,我們大隊就這個條件,整個大隊就一輛驢車,今天還是因為村裡沒活才把驢車趕過來,給你們放行李的,如果不滿意,你們馬上坐火車回家去。”
蘭村長放下這麼一句話一手拽著驢車的繩子,就想要甩鞭子帶頭往前走了,顯然他根本就不喜歡這些年輕人分到他們村去,實在是被之前的年輕人搞怕了。
一群自視甚高的年輕人,不愛做事只會喊口號。
做啥啥不會,屁事一大堆,搞得他們向陽村烏煙瘴氣的。
他們向陽村被塞進來這麼多所謂的知識青年,一個個看著倒挺漂亮光鮮的,可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活又不會幹能頂什麼用,賺下的工分還不夠養活自己。
現在又分來五個,看著又是一群繡花枕頭。
可是又不能拒絕,蘭村長煩都煩死了,抽出自己的煙管點了起來,“吧嗒,吧嗒”抽起旱菸。
見幾個人還沒有將行李全都放好,心裡覺得煩又實在不願意和一群年輕人種蘑菇,於是他將鞭子丟給了蘭建國,先抬腳走了,對兒子喊道。
“建國整好了,馬上趕過來,老子先走一步。快著點,再不走天黑了趕不到家了。”
梅落星覺得這老頭有點意思呀,真的對這些去他們村工作的年輕人事一萬個看不上眼,而且還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
可是很抱歉,往後自己要麻煩他們的事情可多了。
扯開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拎著自己的行李往車上一扔,兩隻大箱子就那麼齊齊地碼在車子上的一個角落。
梅落星那舉重若輕的動作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楚天南有些不好意思。
“梅同志你應該喊我一聲的,你這麼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怎麼能拿這麼重的東西呢?對了,剛才聽村長說,一會兒我們要走好遠,要不我們把行李全都搬上去給你挪個位置,你在上面坐一會兒先休息一下。”
完全忘記蘭建國所說的驢車只裝行李不載人的話。
“不用了,坐了好幾天的火車了,早就坐累了,現在走走正好。”
梅落星對楚天南的慷他人之慨,沒有做評價只是平淡地拒絕了。
卻引起了王文文的不忿以及那灰毛衣兩人的側目。
蘭建國聽著這幾人的互動,啥也沒說,只是看到所有的行李都碼放整齊後,掄起小皮鞭輕輕的甩在毛驢身上。
吹了個口哨,說了句“出發了!”
頓時打斷了所有人的對話,只得跟上已經“噠噠噠……”走起來的驢車,往向陽村的方向慢慢行去。
從火車站到向陽村真的太遠了。
在蘭村長、蘭建國說了N次“快到了,快到了”的時候,終於在下午三點之前來到了向陽村,這個全村人都住在窯洞裡的村落。
看著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黃土地,一個個高低錯落的用低矮的泥坯圍牆圍著的窯洞,灰綠灰綠的樹木,犬吠聲,孩童的呼喊聲,又有聽到村口的動靜從自己窯洞中走出來的好事者。
梅落星他們看到的都是面板黢黑的村民。
女人們不是剪得齊耳短髮,就是扎著兩條麻花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