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交上去,還是如石沉大海,一點反響都沒有,眼看就要問斬,這人命關天的事,不能耽擱。
巧得很,案子一到靳山手裡,他就明白了。這個裡面一定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首先說秀才,因為秀才沒有見過馬蘭花,只是聽媒婆說她長得好看,貌若天仙,又對自己情有獨鍾,不肯再去想別的人。秀才為人謙虛,也不是十分張揚的人,這麼一個人靦腆的讀書郎,不會去做出軌的事,也不會去殺人。
再說聶楚,他雖然愛好這一口,但他遇到了媒婆,也就被消滅了,再也沒興趣也沒精力去照顧其他女人。也沒有殺人動機,如果說聶楚愛上了馬蘭花,因為馬蘭花有主了,先有了秀才,就沒有了其他想法,關鍵是人窮志短,在外嫖,也要有錢,沒錢,就沒辦法開始,外面哪些人可精明瞭,要的就是錢。
至於媒婆,她更犯不著去要馬牛醫的命,因為馬牛醫他拖欠了媒婆的謝媒錢,事成之後,一定有豐厚的獎賞,犯不著殺人,如果殺人,圖的什麼呢?
那麼,兇手到底是誰?
用排除法,很容易排除掉的就是秀才孫山前,他珍惜自己的羽毛,前途無量,犯不著殺掉自己的老丈人。再說,以後讀書考取功名,還指望老丈人鼎力支援。
如果殺了老丈人,無異於殺雞取卵,得不償失。還有,以後的搖錢樹倒了,再也沒有金錢供應。
秀才殺人不可能。
聶楚也不可能,他就是一個渣男,有才,機靈,能哄女人開心,也指望女人養活,殺掉馬牛醫,無異於斷了他乾孃的財路,斷了媒婆的財路,等於斷了自己的財路,以後想要花錢沒那麼容易了。聲色犬馬的生活就沒了保障。
靳山清楚了這層關係,要找本案的關鍵,還是瞭解一下女人。幾名嫌疑人,都沒有突破,原因是沒有作案動機。那麼,排除這三人,一定還有其他人,要找到其他人,一定要找到和三人有密切來往的人。
最有可能接觸外人的,只有媒婆。
秀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苦讀聖賢書,要考取功名的,沒有時間玩耍。聶楚是沒有時間讀書,也不認字,雖然聰明,可都是小聰明。
他最大的興趣和愛好就是吃喝嫖賭,沒時間苦讀書。這一點和秀才大不一樣。
靳山突然想到,媒婆不太守婦道,貪得無厭,她不殺人,她接觸的人就說不定了。於是他決定審訊媒婆。
媒婆被帶到,靳山問:“你受苦了!害你坐牢這麼久!不過,你放心,本官一定將本案徹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你要忍耐!”
“老爺,你只管問,遇到清官,我啥都願意說,遇到糊塗官,我就懶得說。”媒婆言道
“那就好,本官問你,你和人們密切來往,到底有哪些人喜歡男女之事?”靳山問,他也顧及不了那麼多,面子不面子,以後再說,現在就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民婦沒有姘頭。”媒婆言道,“民婦天天忙於給善男信女牽線搭橋,促進姻緣,結成連理,沒時間考慮自己的事。”
“這事不必隱瞞。本官知道,你有姘頭,就是聶楚,這說明你在撒謊,你不是整天在忙著介紹朋友,促成婚姻,這也說明你在撒謊,你還在白天打麻將,對不對?”靳山問道。
“這個,對,老爺,老爺明察秋毫,很清楚,民婦佩服,佩服!”媒婆言道。
“你只管說出來,除了聶楚長期的姘頭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男人?你放心,本官為你保密,絕對不會讓聶楚知道你的事,書隸,這一段就不要記了,免得到時候還要刪除。”靳山言道。
書隸點了點頭。
“老爺,民婦在認識聶楚之前,先認識了一個男人,外號大貓。他搶在聶楚之前,先佔有了民婦。”
“那你的丈夫呢?”
“丈夫去當兵,死在戰場上了。回來的就是一堆白骨。”媒婆言道。
“原來如此!你的命不算好啊!”
“多謝大人老爺可憐和同情。民婦的命不好,可是運氣不錯。現在生活得挺好。”媒婆言道。
“那你和聶楚認識是在什麼時候?”
“是在大貓結婚以後。那個時候,大貓結了老婆,就陪他新媳婦去了,民婦無人來陪,剛好,打牌認識一小夥,他正到處託人找媳婦,老爺您看,他不務正業,以賭博為生,又無父母,也無片瓦,無立錐之地,啥都沒有,還想娶媳婦,實在難找,就找到民婦,剛好民婦那個時候缺人,就貪心,以沒有合適的為由,和聶楚廝混在一起了。沒想到,聶楚只要有吃有喝有女人陪,有玩的,就滿足,不在乎民婦年老色衰。這個便宜,雙方都互利互惠,真的好!”媒婆言道。
靳山一聽,差點吐了,心裡陣陣噁心,好在沒有發作,強忍住沒噴薄而出。
“那麼,你想要的都得到了。後來有怎麼樣呢?”靳山問。
“後來大貓他厭煩了他的新婚的妻子,又來找民婦,要和民婦在一起,那個時候民婦已經和聶楚同居了。大貓來,被聶楚撞見,聶楚年輕氣盛,又有力氣,就將大貓打出去了,大貓不是對手,也可能是身子被掏空,虛得很,在聶楚面前瑟瑟發抖,這真是一物降一物。呵呵呵。”媒婆言道。
靳山巴不得早點審結這案子,這個老妖婆讓人受不了。可是,她不是兇手,這個可以肯定。她不是兇手,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了這個特點,也就很麻煩。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要掉進她精心設計的陷阱裡了。
“大貓被打跑了,以後還會來嗎?”靳山問道。
“會來,他是一隻偷腥上癮的貓。雖然被聶楚打跑了,他的色心不死,賊膽包天,還會找機會來,看聶楚不在家的時候,就來找民婦廝混。”媒婆言道。
“那你不是要好好和聶楚過日嗎?咋就不能堅持拒絕大貓呢?”靳山問。
“老爺有所不知,人就是這麼賤,大貓有大貓的味道,吃一樣飯,吃時間長了,就會厭煩,誰不想換換口味?這個大貓,和聶楚不一樣,老是老了點,老有老的味道,再說,大貓每次來都帶了東西,民婦一點也不吃虧。不像聶楚,吃喝玩樂都要找民婦開支,完全吃軟飯。這樣的男人時間長了,擱在哪個女人身上都受不了。老爺說是不是?”媒婆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