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說要上報縣衙,童小敏倒是不擔心了,因為里正被先入為主,看看旁邊的小嫻就知道了。
小嫻心裡惶恐不安,左顧右盼,說話語無倫次。
里正發現了疑點,但是不確定,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他派人火速報官,不一會兒,縣衙來人,問明情況,然後帶嫌疑犯到案發現場去看。
小嫻說啥也不去,小敏去了,看到現場慘狀,當時就暈過去,沒想到婆婆最後是這樣的死法,其狀慘不忍賭。
縣令派人將二人統統帶到縣衙牢房關押。
經過仵作勘驗,發現婆婆的確是中毒而亡。
再進一步調查,發現是砒霜所致。
縣令認定是小敏所為,小敏不認,縣令就打,小敏被打暈,幾乎快死,才稀裡糊塗就承認了。
但是,疑點還是有不少。
從人情來看,小嫻作案的可能較小,因為女人不會殺母親,除非不是人,觀察小嫻,對她母親的死還是很傷心的,小敏不傷心,看上去還比較高興。
也可以理解,小敏經常受到婆婆的打罵,遇到這個情況,作為正常人,心裡都是舒服的,只是感到害怕,婆婆臨死還要嚇人,讓小敏感到恐懼,好在是最後一次恐懼,以後就是在夢裡害怕,一般夢裡都是反的,這樣讓小敏感到安心,所以在訊問的時候,她也不感到意外和害怕,只是疼痛難受,稀裡糊塗認罪而已。
付穎看完了案卷,心想,如果投毒,需要要查明整個過程,為什麼要投毒?
有矛盾很正常,經常吵架也可以理解,小敏受到婆婆的打罵,這是很多婆婆乾的事情,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婆婆就是來欺負媳婦的,好將從上代人受到的氣撒到下代人身上,這就是冤冤相報。
有爭吵,不至於要命,看小敏的樣子,不像是十惡不赦的人。
要想破案,先要找到砒霜是從哪裡來的。
付穎就安排人下去排查所有的藥鋪。經過排查,沒有一家藥鋪記得給了童小敏砒霜。
後來,付穎又派人下去查,有沒有郎中給小敏開了藥方,其中含有砒霜的,結果所有郎中都問遍,也沒有,很多人都不認識小敏,小敏年輕,從小到大,竟然沒生過病。被打罵折磨,婆婆倒是多病,媳婦倒是健康無恙,真是天可憐!
郎中和藥鋪都問遍,再看看其他雜貨鋪是否有出售給小敏砒霜的,結果查了半天,雜貨鋪子做這個砒霜生意違法,一旦發現,人要被判刑,再也回不來,店鋪要沒收,所有財產充公。
這個險沒人敢去冒,風險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傾家蕩產。
雜貨鋪這條線索也斷了,還有誰?
正在苦思冥想之際,有人進來報告,說鄰縣的一個貨郎來投案。
付穎一聽,喜出望外,這是破案的關鍵,正在想雜貨鋪,沒想到流動雜貨鋪,想的都是固定的,沒想到的是流動的雜貨鋪。
“快快有請!”付穎吩咐道。
來者是個中年漢子,看上去面板黝黑有些粗糙,可能是經常在外跑路,風吹日曬雨淋所致,他一進來就跪下,說:“老爺,小的聽說這裡出了人命案,小的以前路過那個村,心裡十分不安,就過來提供資訊,幫助老爺破案。也聽說老爺是青天,從老河口調來查案的,小的知道現在的縣令辦案能力不及老爺的十分之一,知道老爺明察秋毫,不枉不縱,對好人進行釋放,對壞人進行抓捕,不冤枉好人不放過壞人,還請老爺繼續保持,那麼小的就更有信心辦好手頭上的事情。”
“好,你說吧!你知道的情況是什麼?”付穎言道。
“老爺,小的曾被迫賣給砒霜給了那個姑娘。”貨郎說。
“如果讓你辨認,你能認識嗎?”付穎問道。
“當然沒問題。”貨郎說。
“你跟本官來。”付穎吩咐道。
他讓人將牢房多點燈,照得如同白晝,被關押的小偷、打架鬥毆、騙子還有謀殺親夫、作奸犯科之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平時都是黑燈瞎火的,今天咋了?難道要就地正法?
都充滿疑問和好奇,小敏倒無所謂了,從小都被折磨,皮糙肉厚的,意志也堅強,加上常做各樣的活兒,都鍛煉出來了。
小嫻有些不行,心裡恐懼不安,她就坐立不安,嘴裡不停地罵小敏,小敏也不理會,罵急了就回罵一句,小敏一旦回罵,小嫻就更加生氣,罵的內容更加豐富。
詞彙都豐富,不帶重複的,這樣的罵功不是一天兩天練出來的,她的罵功十分了得,讓很多人望塵莫及,牢房裡的有些人已經領略到了小嫻並非等閒之輩。
對於亮燈,小嫻和小敏都不知道原因,猜想可能要審訊犯罪嫌疑人,或者要折磨這些人,怕看不清楚打哪裡了,如果打到要害處,那就麻煩了。
在關押小嫻和小敏的牢房的牆那邊,就是付穎帶貨郎來的地方。
在隔壁就是一個觀察室,牆壁上有一個小孔,裡面燈光昏暗,牆壁那邊卻燈火通明。
小嫻看不到牆壁這邊的情況,付穎卻能看清楚小嫻牢房的情況。
到了指定地點,付穎問貨郎:“那裡有個洞,你去看看,砒霜賣給哪個人了?”
“好!”貨郎一邊答應,一邊湊近小洞口一看,馬上就認出來了小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