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他越看越是心驚不已。
這些農戶對於侯府收租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臨走的時候還去到一旁的帳篷裡拿點點心,臘肉什麼的。
咕咕咕……
陳文武感覺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齊平淡淡一笑:“上官餓了吧?那棚子裡的點心,可以自取,都是提供給今日交租的農戶的。”
陳文武在堅持,但那些點心什麼的有點太香了,一陣陣味道飄入自己的鼻子裡,又或者身體裡那一條條饞嘴的蟲子。
終於,所有人走完了,齊平嘆息一聲,包起來一堆點心,塞進了陳文武的袖袍裡。
“上官還要進去嗎?”
“不了,今日我在藍田看到的情況,我一定會如實向陛下稟告。”
“呵呵,這是你的事情,和我無關,侯爺想來也不會阻止你在朝堂之上說些話。”
齊平氣定神閒,讓陳文武驚訝不已。
侯府中的一個管事現在面對自己都一點也不害怕,不正常!
“不對,今日重要的事情忘了,那七十人!”
齊平此時不由自主,抱緊了點心,他再朝著侯府的地方前行。
當日守城的將士說了,樂天侯府的七十個人,看似平凡,其實走路頗有紀律,似乎並不簡單。
果然,剛剛走到侯府門口,齊平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夜色還沒有來臨,夕陽下,幾十個漢子正在隔空對打,一邊是齊刷刷穿著一
種奇怪衣服的人,一邊是身穿大唐軍卒衣服的,這些就是陛下派來的親兵吧?
兩邊在搏鬥,準確地說是在練習如何搏鬥,搏鬥是一門學問,陳文武並不是一個文官,他也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官。
文武雙全談不上,但都涉獵一點,這些也經常辦案,如果不是這個特點,或許他早就死上一百回了。
看著那些人對打的樣子,陳文武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你來我往,雖然只是普通的點到為止,但其中的兇險他不會看不懂。
樂天侯想要幹什麼?
這些人的武力這麼強是為了什麼?
難道說樂天侯想要造反?
這件事必須要讓陛下知道,樂天侯私自練兵,罪加一等!
轉身,騎馬,去往長安的官道上,一騎絕塵。
李輝聽說有大理寺的官員出現的時候,臉上還很詫異,只是很快,他就忘記了這件事。
畢竟你大理寺的官員再怎麼厲害也管不到我頭上,我就是一個種地的侯爺罷了,連個實權都沒有。
說起來是侯爺,人人尊敬,但其實就連這一百親兵,也都是李二派來保護自己的,同時也是對自己的監督。
那七十個人,應該李二也知道了吧。
此時看到眾人對練,李輝還有點納悶兒,冰天雪地倒是沒有,但淒寒入骨這些人一個個都渾身冒汗,頭頂上冒著絲絲熱氣。
“今日起,凡是家臣,必須要剃短髮!”
這個倒不是李輝故意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大唐這個時代,任何人都不會隨意剃髮,除非是和尚。
“侯爺,這是為何?”